走近房間所在的那層甲板時,時來新遇上了馮開諾,他也是出來溜達,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不在房間裡呆著?傷口還沒好利索,彆亂跑。”時來新勸他。
“我都睡夠了,再躺就要發黴,還不如出來曬太陽,給傷口消消毒。”馮開諾輕鬆笑著。
“老何呢?”
“估計他還睡著,昨天晚上可能又是想事情寫東西熬夜呢。”馮開諾對何其盛的作息時間很了解,他實際上就是一隻夜貓子。
“那就不打攪他了,讓他多睡會。”在郵輪這種休閒的度假場所,大多數人都會暫時離開自律的習慣,好好懶散一把。
馮開諾示意時來新在他麵前的椅子上坐下:“咱們聊聊。”
時來新坐下又站起,進房間裡泡了兩杯茶拿出來。
“最近知道你有些不痛快,想找個機會單獨跟你說話,可我又受傷了。”馮開諾喝口茶水說道,他早就想跟時來新聊一次。
“看來你是蠻了解我的,我一點點小想法都瞞不過你。”時來新在馮開諾麵前也不裝。
“這很正常,覺得自己被當做外人,肯定不會痛快。”馮開諾也不繞圈子,直接把問題的症結說出來。
這種被當外人的感覺時來新一直都有,開始他沒有太當回事,因為他本來就是中途加入,取得信任總有過程。
但他在加入統工部後,多次衝鋒陷陣,功勞做下不止一樁,照理說足夠洗掉身上外人的標簽,但他隱約發現,在昆北的核心層裡這種彆樣的眼光依然還在。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是直覺層麵裡的,它確實存在。
遠的不說,就拿這次三人小組的任務,核心信息對時來新是層層封鎖的,到了現在這種比較關鍵的時刻,時來新所知的其實也隻是部分。他當然不會怪何其盛個人,因為何其盛身上背著紀律。
這種現象不止一件,就像安排時來新到秦都充當執法者,讓他遊離在正式組織建製之外,本身也是一種有意無意的提防。
還有就是像他今天聽到關於吉盛堂的事情,這未嘗不是在浩特列島清除他影響的一種做法。
透過現象看本質,時來新已經不是政治小白了,裡麵深層的信息他能讀出來。如果沒有馮開諾這種坦誠的上司,他都不會去觸碰這個話題。
不過這就帶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時來新不是普通辦事人員,他拚殺在最關鍵的位置,處理的事情又都關係重大,不被完全信任,就如同被綁住了手腳,嚴重影響他的臨機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