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前的應天府,仍舊有些悶熱,但北平卻秋高氣爽,十分宜人。
朱棣輾轉而行,沿路繞行山西,經保定而歸北平。
安頓龍門鏢局的人在外城暫歇,朱棣沒有從大門回去。
在門子的接引下,從後門悄悄回到燕王府。
姚廣孝先行一步,將沿路的下人全部驅散,朱棣才回到後堂。
而後堂的花廳中,一個和朱棣有九分相似的男人,赫然坐在堂上!
“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小的這幾日快嚇死了!”
朱棣不理,走到主位坐下,眼睛盯著那和他十分相似的男人。
“這幾日可有什麼異常?”
“回王爺的話,小的按照王爺吩咐,每日晨起在院中練武,其餘時間皆在書房讀書,還裝了半個月的病,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嗯,你下去吧。”
姚廣孝打開花廳後的一道暗門,暗門後立刻走出來兩個侍衛。
默不作聲衝著朱棣施了一禮,將假朱棣帶進了暗門。
門閉人沒(mo),仿佛這屋子從未出現過這幾個人一般。
姚廣孝笑嗬嗬的坐下:“王爺,每次看到他,貧僧都覺著這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也不知您從哪找來的。”
朱棣笑笑,沒有解釋。
命侍女進來,將原本的茶水撤下,重新換了新茶後,他端著茶忽然問道:
“大師,那夜你潛入龍門鏢局的小院,可有看到那些東西?”
姚廣孝笑笑:“幸不辱命,貧僧確實見到了,隻可惜數量太少,貧僧不敢拿走。”
“那也無妨”,朱棣笑笑:“大師對火器一向了解,在你看來,那蘇謹的火繩槍,與以往的火銃有何區彆?”
姚廣孝搖搖頭:“從表麵上看,火繩槍的工藝確實比火銃精良了不少,但是沒有經過試射,貧僧也不清楚火繩槍的射程如何。”
朱棣將茶碗放下:“都說山西多山,山賊也多,可惜咱們一路卻沒有遇到,不然倒是有機會觀摩一下。”
姚廣孝眼神忽然變得陰冷:“王爺,那龍門鏢局不過百人,不如趁他們回程的時候...”
看著老姚伸出手指在脖子上輕輕比劃了,朱棣搖搖頭:
“我這個結拜小兄弟,可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龍門鏢局一旦出事,他第一個就會懷疑我。”
“那又怎樣?”
姚廣孝哼哼一聲:“說破大天,他不過是一區區縣令,還能拿咱們如何?”
朱棣搖搖頭笑道:“不然,蘇謹的價值,可不是區區幾支火繩槍能比的,咱們在北平的軍費、開支,以後都還指著他呢,哈哈。”
姚廣孝總覺得朱棣的目的,絕不是拉回來的那點東西,可又不好直接問。
朱棣雖然年輕,但做事卻極為謹慎,凡事都喜謀定而後動。
他既然這麼說,那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大師,明日派人去東勝城,那裡有一支商隊在等著,記著,這批貨的價格全部翻三倍。”
姚廣孝點點頭:“貧僧省的,那貧僧就先回寺裡了,走之前貧僧宣布閉關三月,我那師弟怕是木魚都快敲碎了,哈哈!”
姚廣孝離開後,朱棣再次陷入了沉思。
歸途之時,他有意繞行山西,就是因為山西多山,盜匪也多。
可奇怪的是,為何這一路上卻一處盜匪也沒見到?
海晏河清,不過是文官們粉飾的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