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韻目瞪口呆遙望著清風舫,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這是...多少票啊?
已經過了盞茶時分,可清風舫那邊的喊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廬州府章公子贈琴心姑娘200票!”
“淮安府趙公子贈琴心姑娘200票!”
清風舫老鴇這一刻,開心的仿佛回到了二八年華,老腰一扭一扭,遮不住的騷情萬種。
一邊高聲唱著票,心裡一邊暗暗心想:
“這蘇公子果然是能人,寫得出這樣美妙的詞曲也就罷了,居然說讓琴心當花魁就能當上,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勸勸琴心這傻丫頭,可不能再倔著了,這樣的人物一定要交好,說不定她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清風舫邊,詩韻站在陰影裡,呆呆看著熱鬨的碼頭,心中充滿了嫉妒、悲憤、絕望,各種負麵情緒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一定是昨夜太累了,所以現在是在做夢!”
“對,這一定是在做夢!我隻要回去好好睡一覺,醒來後花魁還是我的!”
詩韻失魂落魄,垂頭喪氣向自己的畫舫走去。
路上有人看到她的背影,還有些奇怪:“咦?那不是詩韻姑娘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喝多了吧?詩韻不在船上陪她的孫公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哦,可能是我眼花了,汪兄快走,我看今夜琴心姑娘很有機會奪得花魁,一會說不定還能有幸再聽一首新曲!”
“對啊,奪下花魁之後是有表演的,速去速去!咱倆可要占一個好位置!”
即便是算術再不好的人,恐怕也能看出今夜琴心奪得花魁,已經是必然之事。
半個時辰,足足半個時辰,前來送票的客人就沒有斷過。
應天城的吃瓜群眾總算見識到了,原來除了京城,其他地方有錢人是真多啊!
雖然大部分是百票左右,但其中也不乏出手就是千票的豪客。
隻不過這些人無一例外,送上票之後也隻能在畫舫外坐著,並沒有得到一睹琴心姑娘芳容的機會。
事要是發生在其他畫舫,敢不讓豪客上船?
恐怕這些人早就把船都掀了。
可奇怪的是,這些人不止沒說什麼,反而一個個笑眯眯的坐下,一點都不惱。
有人奇怪,上前與他們攀談,可他們除了說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其他的都不願多說,一個個神秘的很。
遠處梆子聲響起,時間已至子時。
鄭公子笑嗬嗬的站起身:“在下宣布,今年的秦淮花魁,乃是清風舫的琴心姑娘!”
“好!”
“琴心姑娘快快奏上一曲,小生方才來晚了,沒有聽到清心姑娘的天籟之音,甚是遺憾呐!”
“不不不,剛才的曲子咱們都聽過了,以後還怕秦淮河沒人去學?我們要聽新曲!”
“對對對!聽新曲!”
剛剛宣布完花魁,鄭公子正準備與其他兩人寒暄兩句,卻見周公子從座位上騰的一下跳了起來,接著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鄭公子:。。。
秦老:。。。
“嗬嗬”,秦老撫須笑道:“周公子想必是急著與琴心姑娘切磋音律去了,罷了,咱們也去瞧瞧熱鬨如何?”
“如此甚好,秦老請!”
“請!”
詩韻失魂落魄地回到畫舫,看到同樣失魂落魄的孫廷尉。
她的步伐猶如被鬼魂拖住一般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破碎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