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終究沒再多說什麼,踏著月色回宮了。
沒過幾天,第二批糧草也開始陸陸續續向北平繼續運送。
往年發動戰爭,一般會選擇在夏收或秋收之後。
這個時候糧草比較充足,足以支應一場大戰。
但今年老朱的底氣明顯厚了許多,準備一個月後就發動戰事。
現在的糧草,足以支應大軍三月所用,更何況還有民間商隊不停運送糧食上前線。
五月夏收之後,第二批糧食也能無縫銜接。
再加上有了新武器,等到了五月,那些韃靼人能不能撐住一個月都是兩說。
二月二,龍抬頭。
前世在這個日子,蘇謹會選擇去理發,圖一個好兆頭。
但在洪武二十六年的二月二,北伐聯軍的第一批探子、斥候已經奔赴草原,準備幫韃靼人‘剃剃頭’。
打仗的事情和蘇謹沒關係。
他這個戶部員外郎,從年初上京,到現在都沒有到戶部點卯,也算是個奇葩。
老朱終究不能放任不管,下旨命他速去戶部報到。
這次倒是沒人敢再為難他,但也沒人願意要他。
所有人如避掃把星一樣,紛紛躲著他走。
趙勉無奈,他也看這小子心煩,如果可以的話,恨不得直接一腳從戶部大門踹出去。
可惜他不敢。
趙勉現在看見他,都恨得牙根直癢癢。
自己的寶貝孫子在十五那天,就是被這狗東西灌醉了,回家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
要不是時不時的會吐一下,趙勉都怕孫子就這麼過去了。
趙勉無奈之下,最後把蘇謹仍舊安排去了倉科。
但卻什麼權利都放不給他,也不給他安排具體事情做,就這麼晾著他。
對於一般官員來說,這就代表著仕途無望,除非另有機遇,否則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但蘇謹卻正好相反。
他巴不得趙勉彆給他找事呢!
就這樣,蘇謹終於過上了早起點卯、發呆一天、下午溜號的神仙日子。
左手一杯茶,右手一份《應天早報》,這日子簡直不要太美。
戶部信件、公文往來忙碌。
但有個負責送信的小吏卻愕然發現,這蘇大人不是沒什麼實權嗎?怎麼他的信這麼多?
廬州、饒州、長沙、開封、徽州...
信件的足跡幾乎遍及大明各個州府,也就是蘇杭那邊少一點。
終究熬不住好奇,這天趁著蘇謹去放茅的功夫,小吏偷偷掃了一眼他桌上的信件,發現裡麵都是一些銀錢的數字!
乖乖,最少的一封信也有一萬多兩啊!
小吏認為自己發現了驚天的大秘密,為了立功,趕緊偷偷去找上官打小報告。
上官覺得此事重大,又彙報給了侍郎。
侍郎二話沒說,直接去找趙勉。
“你說蘇謹貪墨?往來信件涉及銀兩高達幾十萬?”
趙勉愕然看著戶部右侍郎孫啟文:
“他一個五品員外郎,沒有任何實權,他去哪裡貪墨?”
孫啟文微微躬身,帶著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