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炳文一早進宮,自然是為了兒子的婚事。
早些年太子的許諾,雖然大部是玩笑之言,
但今日陛下的態度越來越曖昧,老耿的心裡也越來越沒底。
為防夜長夢多,他隻好咬牙再進宮。
哪怕這次又被拒絕,他也要知道是為什麼。
可誰想到,陛下開口即是驚雷:
“戶部員外郎蘇謹,也向咱提出,想求娶江都郡主。”
蘇謹的名字,耿炳文早已如雷貫耳。
老耿與他素未謀麵,本也談不上有仇。
可蘇謹先是惡心藍玉,差點沒把開國公常升坑死,之後又是藍玉辭官的幕後黑手。
但凡是個武勳,哪個不恨得他牙癢癢?
然後就是近日的移庫案。
當時蘇謹幾乎被滿朝的文官攻奸,耿炳文也認為蘇謹這次死定了。
可誰能想到峰回路轉,這狗東西詔獄裡睡了幾天,居然沒事人一樣的出來了?
現在又與自己搶兒媳婦,簡直叔可忍、嬸不可忍。
正逢蘇謹進宮,老耿與他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恨不得照著他那張小白臉,狠狠一拳懟過去。
“你就是蘇謹?”
蘇謹一愣,心說這黑臉老頭是誰?
本不想搭理,但礙於老朱在場,還是拱拱手客氣一下:
“小子正是,敢問您老哪位?”
老耿哼了一聲,甩袖不理他。
朱允炆看到老耿落了蘇謹的麵子,暗暗欣喜。
旋即又裝作熱情的樣子:“蘇大人,這位乃是長興侯耿炳文,莫要失禮。”
“原來是他!”
蘇謹看著老耿,尊重沒多少,反而有點想笑。
這位被老朱選中的‘鎮國之才’,卻被朱允炆用廢的侯爺,很難評價。
老朱殺了那麼多武勳,獨獨沒動耿炳文,一方麵他與自己從小相識,感情頗深。
另一方麵,則是此人一向沒什麼野心,且與藍玉牽扯不深。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最大特點——雖不能攻,但是極其擅守。
老朱把他留給朱允炆,就是想讓他為欽定的守成之君,做個守城之臣。
可誰能想到,朱棣打過來的時候,這老小子出工不出力,淨乾點磨洋工的活?
最後還被朱允炆給撤了?
蘇謹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不羈的笑容掛在嘴角。
熟悉蘇謹的人若見到他的表情,馬上就會明白,蘇謹這是要‘備戰’了。
原因無他——曆史上,江都郡主就是被老朱嫁給了他家兒子——耿璿。
“情敵啊...不對,這是情敵他爹!”
耿炳文斜睨著蘇謹,忽然開口問道:“蘇謹,你如今官至幾品,又當何職?”
蘇謹笑笑:“戶部員外郎,五品。”
“哦”,耿炳文笑笑:“那當年科舉之時,名次一定很靠前吧?可有在翰林院問職?”
“二甲末流,不曾在翰林院問職。”
耿炳文旋即不理蘇謹,轉身對老朱說道:
“陛下!這蘇謹不過是一五品員外郎,且不過區區一二甲進士,有何資格求娶公主?”
說完狠狠瞪著蘇謹:“我看你不過是想攀龍附鳳,癡心妄想一步登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