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的,不能啊,不能啊!”
齊老漢趴在地上,死死拖著王坤的褲腿:“王掌櫃的,說好的糧食下個月才還,怎麼這個月就要收啊!”
王坤一腳將齊老漢踹開,嫌棄的拍拍褲腿。
看到褲腿上留下一層淡淡的手印,立時大怒,追上去一腳再將齊老漢踹翻:
“娘的,晦氣!”
命令身邊的家丁打手將齊老漢拖起來:“姓齊的,就算老爺下個月來收賬,你就能有糧食還了?”
“王掌櫃的,當初借糧的時候,說好借一升還一升半,可您這利息怎麼忽然就漲到了三升?”
“呸!”
王坤啐了一口濃痰到齊老漢臉上:
“三升?你不去看看泉州城現在的糧價,都漲到什麼價錢了?一升半連老爺的本錢都不夠!”
“可這契約還在啊,您不能說漲就漲啊。”
“哼,你仔細瞅瞅這句,‘利錢隨市價適量調整’,這可是你簽字畫押過的,還想賴賬不成?”
齊老漢瞠目結舌,大字不識一個的他,不知該如何辯駁,隻能無助的哀歎:
“不該這樣啊,不能這樣啊...”
王坤嫌棄的瞅他一眼:“最後三天時間,要麼還糧,要麼拿你家的地來抵!”
說完,湊到齊老漢耳邊嬉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家鳳兒今年已經十五了吧?
不如給老爺我做個妾,你我不就是親家了?那些糧食自然好說。”
姑娘是齊老漢的底線,聞言老頭怒目圓睜:“不,我家燕兒死也不會給人做妾的!”
“哼!不識抬舉,給我打!”
幾個家丁迅速上前,對著齊老漢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後者奄奄一息,才漸漸停手。
“姓齊的,要麼還糧,要麼抵地,要麼交人,你回去考慮清楚,明天我再來問你!”
王坤帶著人繼續去下一家收賬,獨留下躺在泥地裡,一臉絕望的齊老漢,無言默默流淚。
整個泉州,被王家的人搞得烏煙瘴氣。
糧價節節攀升,一日之內數度上漲,價格翻了四五倍,就這還是有價無市。
泉州的糧食,似乎一夜之間都消失不見了。
而泉州放貸的人,似乎收到什麼指令一般,一夜之間四處開始收賬。
若是還不起,輕則毒打一頓,重則直接拿地抵押,或者粥兒賣女。
一時間,泉州民怨四起,百姓苦不堪言。
不少百姓成群結隊的上縣衙告狀。
可縣衙的官員,早在昨日就統統告了病假,整個縣衙幾乎空無一人,僅留下幾個小吏看門。
群情激憤的百姓,直接衝到了知府衙門,要求蘇謹為大家作主。
接到訴狀的蘇謹,急急升堂問案。
蘇根生愁思百結:“二叔,這怕不是王家的報複吧?”
“自信點,把‘吧’字去掉”,蘇謹嘿嘿一笑:
“這背後若沒有王家的影子,我腦袋割下來給你當便桶。”
蘇根生苦笑:“二叔,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開玩笑?”
“怕什麼”,蘇謹冷笑:“大亂才能大治,讓子彈先飛一會,升堂吧。”
府衙升堂。
堂下的百姓、苦主黑壓壓跪滿了一地,而被喊來的王坤幾人,不僅沒有一絲懼色,反而嬉笑著站在一邊,肆無忌憚的大聲說笑。
啪!
蘇謹拍下驚堂木,看著王坤幾人:“爾等見到本官緣何不跪?”
王坤輕輕拱手施了一禮:“回大人,學生幾人俱是秀才,見官自可不跪。”
蘇謹冷笑,也沒說什麼,看向台下百姓:
“爾等狀告王坤等人,所告何事?”
齊老漢也在人群中,聞言搶頭跪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