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聞言一愣:“為啥?”
老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
“大哥,這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每天管兩餐飯,還給五兩銀子?”
王老漢有些不滿,嘀咕道:“憑啥沒有?這可是衙門發的榜文,大紅的戳戳可蓋著呢,我瞧著真真的。”
老二苦笑:“哥,我在咱泉州鴻源樓當小廚也有些日子了,可你知道我月錢才多少嗎?三兩!”
“你說你就去山上種個茶葉,就給你五兩銀子,這話說出去誰信?”
老二媳婦也湊上來,語重心長的勸道:“大哥,你就彆想這美事了,這樣的月錢怕是京城都沒有,你就踏實在家待,彆咱惹麻煩。”
老二繼續勸道:“大哥,我擔心這是官府騙人去做徭役的局,你可千萬彆上當!”
王老漢臉上現出猶豫、掙紮的神色。
他在老二家白吃白住已經好幾個月,雖然老二和他媳婦都不說啥,但他一四十多的漢子,如何好意思舔著臉住下去?
可出去找工做,泉州也沒有幾家招人。
就算是招人,不是嫌他年紀大,就是嫌他啥也不會。
王老漢早年曾在山上給地主幫過工,種茶、采茶的技術還算不錯,本以為這是個機會,可...
實在不願意吃白飯,王老漢猶豫再三還是下了決心:
“老二,不管咋樣,我還是想去試一試。”
“大哥你咋就不聽勸呢!”
本來今天被大廚訓了一頓,還扣了工錢,老二就很不高興。
現在見大哥冥頑不靈,頓時歘了火:“行!你愛去就去,到時候被人賣了,可彆怪我沒勸過你!”
“你咋能這樣跟大哥說話?”
老二媳婦一見不妙,趕緊起身要說話,誰知王老漢主意已定。
他默不作聲的回屋,帶上他所有的財產——僅有的一身破舊衣裳走到門口。
眼眶含著淚,回頭衝著老二彎了彎腰:“老二,哥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有啥做的不周的彆生哥的氣。”
“老二媳婦,要是衙門沒騙俺,真給俺發了工錢,俺高低回來給你做身大花衣裳!”
說完,王老漢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老二媳婦看著猶在顫動的門板,眼眶頓時紅了,狠狠掐了一把老二:
“你看看你說的那是人話嗎?大哥真要出了事看你怎麼辦!”
老二歎口氣,低頭扒拉著柴火,默不作聲。
卻說王老漢拎著破布包裹的衣裳,站在府衙門口,有點傻眼了...
出門走得急,忘了明日才是集合的日子,這麼早出來了,去哪睡覺?
“算了”,他苦笑一聲:“又不是沒在街邊睡過,找個犄角旮旯先對付一宿吧。”
正準備轉身離去,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從衙門裡走了出來。
看到帶著包裹,傻乎乎站在衙門口的王老漢,他有些奇怪,上前打了個招呼:
“老鄉,你在這乾嘛呢?是來報名去工坊的嗎?”
王老漢一呆,看著麵前年輕人那身名貴衣裳,生怕自己汙了人家的衣裳,趕緊退後兩步。
“俺不是來麵工的,不不,俺是來麵工,不,俺是來上工的。”
年輕人失笑:“彆急,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