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七年,正月初一。
本身就懶得要死的蘇謹,在這難得的法定休沐日,自然更不肯乾活了。
“乖侄子,陪我上街逛逛去。”
“二叔,我去不了啊”,蘇根生忙的頭頂都快冒煙了,哪有時間陪蘇謹逛街?
“前些日子隋越帶著海船出海走的著急,好多貨物的賬冊還沒統計完呢!”
“還有泉州商會的備案、第二批貨物、原材料的采購、籌備,戶籍的更替入冊...”
聽到蘇根生的話,蘇謹的腦仁瞬間大了三倍:“閉嘴!不要再說了!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話音未落,蘇謹轉身就跑,馬三拎起外衫趕緊追了上去。
窗邊蘇根生一臉幽怨看著蘇謹的背影:“二叔,這活多的根本做不完,你也不說幫幫我啊....”
今年的冬天有點怪,隻穿一件薄衫還是有點冷。
昨夜剛剛下了場下雨,馬三擔心蘇謹著涼,趕緊將外衫給他披上:
“老爺,要不咱再招幾個讀書人,給二爺幫幫手?”
蘇謹翻個白眼:“你當我不想?”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的賬冊裡有多少機密?這些是能給外人看的嗎?”
馬三啪啪掌嘴,訕笑道:“是小的考慮不周。”
“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再想想吧。”
蘇謹背著手在泉州城閒逛,明明剛剛二十歲,卻走出了退休老乾部的味道。
來了泉州以後,蘇謹比在鳳陽的時候忙碌了許多。
他再也沒了那麼多閒情雅致,沒事去逛逛青樓,看看表演,順手再弄點什麼劇本。
就連上街閒逛,對他來說都成了一種奢侈。
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至少泉州的百姓就不像鳳陽,幾乎各個都見過他。
這樣一來,閒逛的時候也不用被打擾。
今天蘇謹穿了一身書生裝,頭上也包著書生巾。
就是身邊這個馬臉的漢子,似乎和書童有那麼一點不搭噶,不像書童,倒像個土匪。
走在泉州的街道,滿街鱗次櫛比的商鋪,漸漸恢複的人氣,再也沒了初到泉州時,那滿城死氣沉沉的樣子。
蘇謹一邊欣賞自己的成果,一邊在街上晃悠。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泉州經濟雖然恢複的不錯,但多以特產、實物為主,幾乎沒什麼可供消遣的地方。
“泉州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蘇謹忽然問道。
馬三熟知蘇謹的性子,聞言攤攤手:“現在咱們泉州除了商鋪就是廟,老爺您又不信佛,實在沒啥好玩的地。”
“咦,不對,還是有的!”
馬三嘿嘿一笑:“南街新開了一家青樓,據說裡麵的小娘子都是浙江道來的,還有大同娘們,老爺您要不要...”
蘇謹二話沒說就是一腳:“說話前過過你那豬腦子!”
“老子現如今可是郡馬!”
“你讓老子一個郡馬大年初一就去**?你是怕京城那位爺不剁了我嗎?”
生生挨了一腳的馬三,臉上仍舊笑嘻嘻的:
“月前二爺讓您把瀟湘館遷過來,可您又不同意。”
“廢話”,蘇謹翻個白眼:“郡主還沒娶到手呢,我可不敢亂來,萬一傳到她耳朵裡,老子可要糟糕!”
“算了算了,跟你說話真糟心,走吧。”
以縣衙為中心的北街,是整個泉州商貿最繁華的主街。
看膩了千篇一律的商鋪,蘇謹帶著馬三就朝著百姓居住的小巷鑽了進去。
雖然百姓踴躍認購新小區,也想早點住進去。
但新房子不是一天蓋成的,現在都還在趕工呢。
最快交付的小區也得到年底了。
蘇謹懶得再去工地視察,那豈不是變成了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