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朱棣愕然望去,見蘇謹臉色有些難看:“王爺,您喝醉了,我們走吧。”
朱棣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才拉過蘇謹的手:“賢弟,今日未喝儘興,你我再去秦淮河上暢飲幾杯!”
他不顧蘇謹的掙脫,拉著他就向外走去。
蘇謹無奈地看著朱靈萱,後者笑眯眯地向他擺了擺手,又指了指懷裡的朱允熙。
朱允熥麵無表情地看著二人離去,沒人能猜透他此刻的想法。
俏皮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少喝點,我先送弟弟回宮。
。。。
秦淮河上的一艘小畫舫內,蘇謹看著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朱棣,無奈勸道:
“大哥,你何必說那些話,有何意義?”
朱棣似是喝醉了,哼了一聲:“我就是不服,那兩個豎子文治武功皆不如我,老頭子憑什麼……”
他話未說完,就被蘇謹捂住了嘴:“你瘋了!這可是京城!”
朱棣打了個寒顫,這才稍微清醒了些,但還是忍不住抱怨:
“打仗時都是我衝鋒在前,論功行賞時,卻將我打發到那燕北苦寒之地。
燕王,燕王,嗬嗬,我更像是個被流放的囚徒。”
“好了大哥,彆再說了。”
蘇謹打斷他:“這些話隻能從你口中說出,入我之耳,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坐在一邊的姚廣孝:“那我走?”
蘇謹:“不好意思喝的有點多,把您老忘了...”
站起身走到倉門外,蘇謹輕輕喚了一聲:“琴心。”
琴心小心的走了出來:“老爺。”
“一會將我們放在河西碼頭那邊就行,然後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琴心垂眸應下:“是。”
她心裡透出濃濃的失望,老爺就是不肯留宿。
“唉,老爺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又要急著回去。”
朱棣是皇子,必定在老朱的監視名單上。
若非如此,蘇謹大可以今晚留下他在畫舫寄宿。
上岸之後,蘇謹目送姚廣孝攙著朱棣,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裡,才轉身離去。
一旬之後,朝中接連有大事發生。
江都郡主被敕封為江都公主,然後於十月定下婚期,下嫁原泉州知府蘇謹。
對此,朝中有人惋惜,有人慶幸。
惋惜的是任亨泰、李仕魯等官員。
任亨泰甚至夜訪蘇府,上門勸告。
一個朝堂冉冉升起的新星,卻‘自甘墮落’的做了人人瞧不起的駙馬、贅婿,如何不讓他心痛?
然而據目睹者說,當夜任亨泰離開蘇府的時候,臉色鐵青。
而內心慶幸的那群人,是以張庭蘭為首的浙江文官集團。
雖然他們也搞不懂,蘇謹為什麼要自毀前程,甘心去做駙馬。
但是自此朝中再無蘇謹,對他們來說卻是一件很大的樂事。
至少在聖孫爭儲的路上,少了一個最大的絆腳石。
遺憾的是,他們的喜悅並未持續多久,洪武帝便突然宣布了第二個決定。
毫無征兆。
朱允炆,受封吳王,因其年幼暫不就藩。
吳王乃陛下稱帝前的封號,實乃無上尊榮。
然而,這並非這些文官所期望的。
與帝位相較,這吳王的稱號實在是......嘲諷無比。
嘲諷的是這些文官二十多年來的努力,對朱允炆付出的每一滴心血,全部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