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年,四月。
西域,阿拉山口。
幾個月的對峙之期,蘇謹一直能收到來自亦力把裡的情報。
番兵補給不多了。
番兵鐵甲車僅餘五十餘輛。
番兵火藥不足,僅能勉強支撐一場小規模戰鬥。
番兵糧食幾近斷絕...
直到昨日,蘇謹收到最後一封情報——番兵似有撤兵跡象,鐵甲車已開始後撤。
當蘇謹拿著情報找到朱允熥等人,朱棣當即就氣的拍了桌子:“打!決不能讓這些家夥跑了!”
“犯我大明者,豈能說來就來,想走就走?”
朱樉倒有些不同意見:“既然敵欲退,吾等又何必犧牲士卒、浪費兵力與之血拚?”
他心裡有自己的打算。
你朱棣可是玩炮的,腦袋上又有蘇謹的熱氣球保駕護航,自然啥也不怕。
可老子是騎兵,雖說乾的是襲擾與撕裂敵陣的活,可那也是實打實要與敵人火拚的!
到時候,損失最慘的還不是他秦王?
更何況,就算打下亦力把裡,朱允熥這小子才是最大的受益人,回京受賞的也是他,自己又何必為他拚命?
“簡直一派胡言,你這是怯戰!”
“你才是好大喜功,枉為統帥!”
兩人爭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眼瞅著都快動起手來。
朱棣擼起袖子:“來來來,你我去營外打上一架,誰贏了聽誰的!”
朱樉冷笑:“二哥怕了你不成?誰輸了誰就老老實實聽話,彆尥蹶子!”
“你們夠了!”
朱允熥少見的發了火,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二位皇叔,敵人就在眼前,二位難道要內訌不成?”
難得見朱允熥發火,朱棣、朱樉麵麵相覷,然後不甘心的拱了拱手:“是,是我等唐突了。”
畢竟朱允熥才是名義上的統帥,二人就算再瞧不起他,也不敢當麵不聽號令。
暫時鎮住了兩位皇叔,朱允熥將目光投向蘇謹:“駙馬認為該當如何?”
蘇謹果斷的上前一步:“當打!”
聽到蘇謹的決定,朱棣得意的衝著朱樉挑了挑眉。
而後者則看向蘇謹:“謹弟,敵人既然要跑,咱們又何必浪費兵力?”
蘇謹皺著眉回答:“這次交戰,咱們雖然俘虜了不少番人,但都是希伯來人和昆侖奴,可曾俘虜敵軍正兵一人?”
“這...”
說來有些慚愧。
這些開著鐵甲車的番子,各個悍不畏死。
除了被炸死炸飛的那些,剩下的一看明軍要俘虜鐵甲車,馬上就毫不猶豫的點了炸藥包。
拚著同歸於儘,也不讓明軍俘虜。
這些人要麼就是死忠,要麼就是死士,要麼,就是有重要的把柄、人質,落在了那位王的手裡。
不等朱樉回答,蘇謹繼續說道:“不管如何,這一仗一定要打。”
“就算不能俘虜,也不能讓一人一車逃離大明,否則,番邦豈不認為我大明好欺?”
朱允熥馬上讚同的點頭:“我想要是皇爺爺在此,也決不許這些人逃出大明。”
見朱允熥連老頭子都搬出來了,朱樉也不好再有異議:“是,請太孫下令吧。”
朱棣哼了一聲,顯然對朱樉這麼快就當了牆頭草很有意見。
但他也不好說什麼,點點頭看著朱允熥,等他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