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縈繞。
香案正中擺放的是‘大行皇帝’朱元璋的靈位。
在他下一排分彆擺放著朱樉、朱棡、朱柏等幾個兄弟的靈位。
朱棣輕輕將朱柏的靈位捧起,小心的摩挲著:“老十二,你的仇四哥馬上就能幫你報了。”
“你說你怎麼那麼傻?朱允炆那畜生要抓你,你讓他抓就好了,四哥還在呢,怎麼可能不去救你?”
他的眼眶漸漸變得通紅,眼角一滴淚緩緩滑落。
如果說所有兄弟裡,他和誰的關係最好,不是一母同胞的那幾個兄弟,而是這個朱柏。
朱柏歲數小,小時候在宮裡的時候就和自己最要好,從小就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弟。
待之如兄如父。
看著靈位,依稀中似乎還能聽到,那一聲聲喚著四哥的呢喃。
輕輕將靈位放回原處,小心的擺好,朱棣的眼神開始變得冰冷。
“大師。”
姚廣孝的身影從門後走出:“王爺。”
“戰事如何?”
“武定侯郭英接手耿炳文的軍權後,已經拿下真定一線,目前正在圍攻保定。”
“李景隆軍中來了個監軍,是吏部侍郎陳性善,此人乃建文擁躉,十分激進。”
朱棣嘴角噙著一抹嗤笑:“哦?他想乾嘛?”
“據細作來報,上月陳性善已接管李景隆大部分兵權,現在帶兵向北平進發,我擔心...”
“你是擔心熾兒守不住?”
姚廣孝點點頭:“世子隻有一萬老弱,北平守不住幾日。”
“無妨。”
朱棣戀戀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朱柏的靈位,毅然轉身離開。
“守不住便不守。”
“謹弟有句話說的很好,戰爭,就是想儘一切辦法去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死守一座孤城,太傻了,老子不乾這種蠢事。”
姚廣孝默默跟在朱棣身後,上了雁門城頭:“王爺,那你的意思是?”
“孤早已去信告訴熾兒,李景隆的東路軍一到,就放棄北平向西來找我。”
走到城樓屋內,看著縱橫交錯的沙盤,朱棣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手指輕輕指在一處:“我隻需將郭英部拖在這裡,大事可成。”
姚廣孝有些擔憂:“武定侯身後還有徐輝祖部,一旦合圍...”
朱棣哈哈大笑,從身上掏出一封信:“這是應天來的信,你看看吧。”
愕然接過信匆匆打開,越看他的臉色越是古怪:“這封信...”
“徐增壽這封信可是絕密,大師可千萬彆往外說。”
“貧僧自然不會。”
朱棣笑過之後,臉色漸漸變的冷峻:“通令三軍,三日之後啟程。”
“大軍兵鋒所指何處?”
朱棣馬鞭指向沙盤:“就是此處。”
。。。
昔時張叔夜,統兵赴勤王。
適過白溝河,裂眥須欲張。
拒馬河與易水合流向東,最終彙成了白溝河。
在郭英大軍的圍攻下,朱棣留在保定府的靖難軍‘節節敗退’,踏鮑河後兵退安肅、容城,散於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