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趙爻如此懷疑。
現在這個時候,可還沒dna檢測技術,就算蘇謹弄的出來,也沒有完善的資料庫。
許圭同樣存疑。
但他心裡清楚,若這具屍體真的是張介,那這件案子將迎來重大轉折。
既然張介沒有卷款潛逃,而是死在了工地,被埋至地基之下。
那他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被埋進去的?
那些被他‘貪墨’的銀兩又去向何處?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瑞士銀行,幾百萬兩的工程銀,就算兌換了大明寶鈔,也必然有跡可循。
退一萬步講,若這筆錢真的是張介所貪,那幾百萬兩銀子存進錢莊,也必定是查得出來的。
可這些錢,就如隨著張介的死,憑空消失了一般。
很快,仵作就趕到了現場。
他看著眼前這具屍首也犯了難。
推測死因和死亡時間不難,隻需要根據屍體的腐變程度,就能做一個大致的推測。
但想要證明屍體的身份,卻無疑要了仵作的命。
“大人,這推測身份的本事,小的真的不會啊。”
趙爻皺眉“你先驗明屍首的死因。”
“是,是。”
皺著眉圍著屍體轉了一圈,仵作再次來到趙爻身前
“大人,屍體腐變嚴重,小的需要將屍首帶回義莊,需要些時日才能推斷死因。”
心知仵作所言是實,趙爻擺擺手示意他將屍體抬走。
許圭卻多留了個心眼“葛大哥,煩請你去盯著些。”
葛天點點頭,一矮身悄悄跟在仵作身後離去。
這時,最晚收到消息的嚴世奮姍姍來遲。
等他得知事情來龍去脈後,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張介死在這裡,那讓他背鍋的構想就很難了。
除非
見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線索,趙爻率先告辭,回衙門繼續整理案宗去了。
許圭斜睨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嚴世奮,沒多說什麼,帶著尚本叔也走了。
等兩人走後,剛剛還有些走神的嚴世奮,伸手找來自己的家丁,輕聲囑咐了幾句。
後者點點頭,帶著幾個手下悄悄離開,直奔義莊的方向而去。
孰不知,人群中卻有一雙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各懷心思的幾人,嘴角微微揚起。
是夜。
月黑風高放火天。
嚴世奮的家丁帶著十幾個人,悄悄到了義莊的外邊。
“一會將火油潑上,點了火就趕緊走,明白嗎!”
其餘人小聲應道“是!”
有一個膽小的家夥,嘴唇囁喏著猶豫
“這位爺,您花錢顧咱們的時候可沒說,是讓咱們放火燒義莊啊”
“您也知道,這放火可是殺頭的大罪,更何況是朝廷的義莊,小的一向本分老實,這活”
家丁冷笑“你不過就是街邊的潑皮,裝什麼老實人?說吧,你要什麼?”
“嘿嘿”
潑皮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這活罪過太大了,所以,得加錢。”
“哼,不就是區區銀子嗎?”
說著,家丁將一錠銀子直接甩給他“這是賞你的,事情辦妥之後,再給你加三倍。”
“多謝,多謝這位爺。”
潑皮笑的臉都快開了花,將銀子嗖的一下藏進了懷裡,連連躬身“這位爺,您就瞧好吧,小的平生最喜歡放火了。”
家丁也被逗樂了“滾吧,手腳麻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