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公主眼底浮起一絲怨毒,“便不信她一口不吃,你摸清楚她的胃口,多送一些她愛吃的菜過去,在裡頭放點藥,皇太後給你的藥男子吃了不要緊,但卻會讓冷瀟胎動不安,日子久了,便會造成胎死腹中。”
寶嬤嬤遲疑了一下,“但那些膳食,皇孫和公子也是要吃的,雖說對男子無礙,可皇孫才病愈,若吃了此等虛寒的藥,怕是會損了身體,婉蓉姑姑是吩咐過的,萬萬不可誤傷了皇孫,叫婆子掌握分寸。”
清公主冷冷地道:“那野種也是該死的,且他早就的了大病,如今也不叫痊愈,還需每日用藥,瞧他一副野貓似地,遲早夭折,不可能長大的,你不必管婉蓉姑姑說什麼,殿下還年輕,要子嗣的話日後多的是,何必要個病懨懨的野種母族血脈也是很重要的。”
寶嬤嬤不做聲,叫太子妃落胎是她的任務,但是若誤傷了皇孫,則是掉腦袋的事,她不敢這麼做。
可也不能得罪清公主啊,如今人在東宮,是受她的管治,她素來狠毒,若有差池,也是掉腦袋的。
“海棠,快,備下參茶,我送過去給太子。”清公主想了想之後,急忙站起來。
難得可以和太子好好說說話,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海棠姑姑瞧了一眼外頭,“可這會兒,殿下應該已經歇下了。”
清公主沉下臉,“他沒這麼早睡的,隻管按照我的吩咐辦。”
“如果要去,奴婢認為叫齊良娣去或許合適一些。”海棠姑姑道。
這確實是很好的機會,能叫良娣去見見殿下,單獨與殿下說話,如今殿下心頭正是有氣,若有善解人意的女子出現,心情能得到紓解,興許會寵幸了良娣也未知的。
“不必叫她,還不是好時機。”清公主走向內殿,“阿玉,過來給本公主更衣梳頭。”
一襲粉色繡海棠花雲緞衣裳,同色百褶宮裙,長緞縛袖顯得她整個人都嬌俏了幾分,仿佛還是當年雲英未嫁的女子。
阿玉給她梳了高貴的墮馬髻,卻與她這一身穿著不搭配,她瞧著很不自然,“不妥,不妥,這發髻不妥,還是梳白合髻吧。”
阿玉依言,為她梳了個清簡的白合髻,插上白玉簪子,借著朦朧的燈光,柔和了眼底的銳光,倒是也覺得清純不已。
她撫摸著臉龐,依稀想起當年及笄的時候,母妃為她親自梳頭,說她及笄便要開始議親,心裡頭對未來的郎君可有什麼想法。
她當時便衝口而出,“我未來的郎君,要像阿翼這般。”
但她當時真正想說的是,她就想嫁給阿翼,嫁給弟弟。
這句話,她其實一直都沒說出口,即便已經叫他知曉心頭的情意,卻也沒說過要嫁與他的話。
此生若不說出來,死也不甘,若能叫他知曉自己的死心塌地,便無情意,也總能有幾分感動的。
為了他,這些年她縱橫籌劃,卻不能靠近半步,他總說著絕情的話,但年少的時候他對她甚是依賴喜歡,不過是礙著世俗禮教,不敢表露出來。
其實她知道不可能以公主的身份嫁給他,但為了他,她願意丟棄公主尊位,改頭換麵,換一個身份出現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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