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斜眼看過來。
朱標模樣淡然從容卻有著一股韌勁兒。
似乎,他可以相信。
但,還是算了吧。
“多謝公子好意,我這一大家子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也沒什麼親戚在朝中任職的,一旦出事,絕無寬縱。左右那麼多年都過來了,又何必在意這一星半點呢?”
朱標看村民那小心的模樣,心中是悵然的。
老頭子定製的律法是比較殘酷的。
如今這朝中,雖不至於官官相護的局麵,卻也到底不會為了百姓而觸犯律法。
村民的顧慮,他能理解。
罷了,修繕房子的事,他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
隻是,還可以做其他的。
“吃過早飯後,你帶我去看看你們的地吧。”
“好。”村民嗬嗬的答應了下來。
吃過飯以後,朱標就跟著村民走了。
馬皇後一聽他們要去地裡,就嚷著要跟來。
朱標本是不願馬皇後來的,卻在觸及到馬皇後生氣的表情後,無奈的點頭應下。
“我家的地不是很多,家中也隻有一個孩子,在應天府做工,每月回來一次,農忙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們也上了年紀,到底是不大行了。”
“每年的二月開始撒種子,三月移苗,四五月相對清閒一些,六七月則收貨。八月則再來一次。”
如此反複,終年不歇。
馬皇後聽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隨即便問:“那收成呢?”
隻要是種糧食的,對於收成都十分在意。
收成至少有一半要上交給朝廷,剩餘的一成則交給佃戶,其餘的四成才在手中。
收成好的那一年,家中餘糧會多一些。
可一旦遇到收成不好的那一年,忍饑挨餓都是小事。
“哎,你們應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會知道這糧食的珍貴呢?”村民苦澀的看來,“不論豐收還是減產,都隻是能夠生活罷了。”
僅僅是讓人活下去。
朱標懂村民的言外之意。
心,不由得痛了一下。
這還是靠近應天府的小村莊。
相對的沿海地帶,少經曆一些台風颶風等。日子都還是過得這版艱難。
“哎,果然民生多艱啊。”馬皇後也歎息。
她抬眸看著朱標。
眼神裡有些許的懇求。
就這眼神,讓朱標明白,若是可以,必得幫忙。
雜交水稻一事,耽擱了三年了,卻還是一事無成。
看來,也就隻能用一些旁的手段了。
“老鄉,你們平日都是用的什麼肥料啊。”
村民聞言,愣了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肥料?那可是珍貴的物品,我們可輕易用不起。”
“也並非是用不起的。”朱標自信道。
這倒是讓村民來了興致:“哦?你還懂這些啊。”
朱標謙虛的笑了:“懂得也不多,隻是些許皮毛。”
這時候馬皇後也開了口:“早些年啊,我也是農民,家中地很多,日子過得分外艱難。也是同你們這般,肥料是買不起的,不過家裡麵畜生等的糞便我們都會倒在地裡,即便第一年收成沒有變化,第二年也會有所變化。”
村民眼前一亮:“此話當真?”
馬皇後遲疑了下,嘴角的笑容變得尷尬起來:“也,也會有適得其反的時候。”
村民遺憾了。
“這方法呢,先前我們也用過,可那些東西下去,莊稼都死絕了。試過好多次,都這樣,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們就沒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