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鏡這個人渾身上下看起來並沒什麼,可細細想來卻哪裡都透露著詭異的矛盾。
她似乎對於那些奇門遁甲之類的東西很是了解,對於一些彆人難以得知的古老曆史也是信手拈來。
而能了解這些的除了研究他們的專家,大概也隻有像吳邪那類的不法分子才會費心思研究。
再者,開鏡對於機關之類的似乎也有涉獵,雖然不至於那麼厲害,但一些常見的機關她似乎都能提前預判。
就比如他們第一次在沙漠中下到地宮去,那時候就連吳邪都沒看出問題,開鏡卻是第一個提示他小心的人。
這種對於機關以及其他知識的掌握,黎簇不得不懷疑開鏡以前可能就和這些東西打過交道。
可黎簇不是很能理解,如果開鏡和這些東西打過交道,按照之前吳奶奶說的,他們這些土夫子的龍頭老大就是九門,那為什麼開鏡從沒聽說過?
如果隻是年紀小,沒混到那個階段,不知到其中秘辛倒也能理解,可關鍵是開鏡本人年紀很大,一個快六十的人對這些東西還能這麼熟悉,如果不是開鏡真的不知情就是開鏡一直在騙自己。
騙自己……
一想到這種可能,黎簇整個人都有些崩潰的感覺。
他無法想象,一個和他朝夕相處將近十年之久的人,一個黎簇幾乎都要把對方看的比他父親都要重要的人,一個在沙漠中一直護著他的人,居然從十年之前,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一直在騙他。
哪怕這個人對他很好,哪怕這個人一直都很照顧他甚至不顧自己危險保護他,可黎簇依舊有些無法接受。
為什麼要騙自己,為什麼不和他說實話,難道自己和她不是家人麼,明明他們在一起生活這麼久,居然還瞞著他。
這種仿佛從未真正了解過對方的感覺讓黎簇很是挫敗。
他自以為對開鏡已經足夠了解,可真正想想他似乎對於開鏡一無所知。
黎簇撓撓頭,翻了個身打算閉眼睡覺,奈何腦海中根本無法停止的思緒以及心中難以言說的情感讓黎簇實在是無法消化。
她的過去,她的死因,她對於自己的看法,這一切的一切,此時此刻,黎簇覺得無比重要。
開鏡一如往常一樣搬了把椅子,靜靜坐在窗戶旁邊,正對著的就是房間大門。
明明不到九十平米的小屋,開鏡幾乎就這樣日日夜夜守了將近十年的時光。
月亮照在開鏡手上的書本,字體並不難辨認,她一邊翻動這書冊,一邊防備著周圍。
忽的,開鏡耳朵一動,抬頭就看見黎簇麵無表情的站在離開鏡不遠的位置。
黎簇從未用過這種表情看著對方。
他對於開鏡從始至終都有一種說不清的孺慕之情,這感覺來的奇妙卻也不難理解。
隻有開鏡在一旁督促他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自己並不是爹不管娘不在的孤兒。
而此時,黎簇對於開鏡卻轉變為了一種平等,亦或者是開鏡的麵容,他如同麵對一位同齡人一般,注視著對方。
終於來了。
這幾個字在開鏡腦海中浮現,無法壓下,她微微歎口氣,還是覺得之前那個天真爛漫的臭小子討人喜歡一些。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小區樓下已經一個人都看不到,就連周圍的流浪貓狗此時都已經早早回了窩棚睡覺。
開鏡和黎簇這倆倒是各種異類,坐在樓下的長椅上相互沉默。
終究是少年人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