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鄒微微歎了口氣,緩緩解釋道:“我可以算是老師的關門弟子,雖然與許多師兄師姐相比,我可能稍顯愚笨,但我跟隨在老師身邊的時間最久。
所以,必須有人繼承老師的衣缽,而我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老師能夠坦然麵對生死,我相信自己也同樣可以做到。或許最終的結局會與老師如出一轍吧,既然如此,又何必讓一個女人為我傷心難過呢?”
“這樣你在父母那裡可不好交代啊!”陸右說出了一個十分傳統的問題。
“難道這種時候我應該正義凜然地說一句‘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嗎?”鄒博士竟然還能開起玩笑來。
“其實我跟我父母談論過這個問題,他們對此表示理解。我記得當時電視上正在播放一則新聞,講的是多名20歲左右的消防員英勇犧牲。父親說,這些都是好孩子啊,跟他們相比,至少我每年還能回家探望幾次。”
陸右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隻好保持沉默。然而,就在這時,一聲輕輕的歎息從床上傳來。
戴教授微微睜開眼睛,目光落在鄒博士身上,眼中滿是寵溺與複雜。
“老師,您終於醒過來了啊!現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好一些?”小鄒心急如焚地衝向戴教授的身邊,滿臉憂慮地詢問道。
“當我最初察覺到你在核物理領域展露出非凡的天賦時,我內心真的是無比激動啊!於是,我毫不保留、竭儘全力地去培養你。然而,聽到你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我突然間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了……”戴教授語氣柔和地說道。
“老師,您怎麼能這麼講呢?能夠有幸成為您的學生,這是我最為開心和自豪的事情啊!而且,像您一樣,將畢生精力奉獻給核物理事業,同樣也是我至高無上的追求目標!”鄒博士連忙安慰道。
“你們這些人,都是國家的頂梁柱,更是我一生中遇見的最令人敬仰的人!”陸右忍不住插嘴感慨道。
“老師,陸右說您需要服藥了,但以您目前的身體狀況……”鄒博士麵露難色地問道。
“彆擔心,我還能堅持得住。隻要讓我踏入實驗室,其他任何困難都算不了什麼。小陸啊,接下來還要多多仰仗你了,感激之情我放在心裡,多餘的話就不再說了。”戴教授的態度依舊堅定不移。
“戴老,您實在是太客氣啦!您放心,我肯定會竭儘全力的。”陸右快步走到戴教授麵前,誠懇地說道。
緊接著,陸右小心翼翼地將藥丸遞給戴教授,並看著他服下。隨後,便開始施展針灸之術。
在整個過程中,戴教授一直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不斷發出陣陣呻吟。相比於最初的治療過程,這次的疼痛明顯延長了許多。
站在一旁觀看的小鄒,堂堂七尺男兒,也不禁被眼前的情景觸動得眼眶濕潤。他數次想要開口勸阻老師停止這種折磨人的治療方式,但最終還是強忍著沒有說出口。
經過漫長而又煎熬的半小時後,戴教授終於從極度的痛苦中解脫出來。他緊閉雙眼,靜靜地調整呼吸,過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
儘管麵容依舊憔悴,但他還是艱難地擠出一絲微笑:“總算是又活過來了!”
陸右注意到戴教授似乎有馬上去實驗室的打算,連忙勸道:“戴老,您還是應該多休息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