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側身從半掩的大門進入便利店,這裡上次外出巡邏時他來過,裡麵的剩餘的食物在上次他來之前就已經被掃蕩過了,那時的他隻找到了一些調料粉條之類的半成品,至於珍貴的餅乾和巧克力之類的食物早就沒有了,倒是一些日用品依然留有一些。
莫白在一個幾乎全空的貨架上找到了一盒針線包和幾包扣子扔進背包內,這些東西總有用上的時候。
正在這時,好像有什麼聲音從遠處傳來,不是雪聲,也不是被風刮落的雜物聲,莫白豎起耳朵靜靜的傾聽。
又是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是外麵。
莫白取下步槍,握在手中,緩步走出便利店,茫茫的白色雪地,還有周圍為數不少的建築物,最明顯的就是快速路和幾百米外的高架橋。
莫白側身靠著便利店的大門,慢慢蹲下身體,眼睛開始慢慢沿著雪線和建築物的輪廓一點點搜索。
“咯吱”
是踩雪的聲音,莫白抬起頭,快速路的對麵是一道斜坡,坡頂是一條單向車道,一百多米外的車道上,一道紅色的身影正在踉蹌的再齊膝深的雪地中倉皇跋涉,那裡的浮雪比較鬆軟,每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力氣。
從紅色身影相對纖細的體型能看出,應該是一位女性,隻見她踉蹌的跌倒在雪中,然後掙紮著爬起,爬起的同時驚恐的看向身後。
在紅衣女子身後十幾米的地方,有兩名身穿厚棉服的男子在追逐,隨著距離的接近,莫白隱約聽見了叫罵的聲音。
“賊女人,居然敢偷我們的食物,找死,非要把你燉了不行。”為首的男子戴著一個老式的防毒麵具,舉起的手中是一個紅色的旅行背包。嘴上罵罵咧咧的。
另外一人則是揮舞著手中棒球棒,木色的棒球棍上釘著十幾個鐵釘,釘子上麵滿是凝固的黑色血液。
剛剛從雪地中爬起的女子又被深埋雪地的小腿拖累,她已經沒有力氣從齊膝深的雪中拔出自己的腳了。側躺在雪地中的女人發出絕望的嘶吼,
“你們這些人渣,昨天搶了我們的食物,我隻是想拿回來而已。”
一步一步追上來的男子看著就在眼前的紅衣女子,防毒麵具下的大嘴上是不屑的聲音:“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本來是想放養著你們兩個,過段時間再來搶一次的,倒是能省我們出門尋找食物的時間,既然你不識趣,那就隻能把你埋這裡了。”
隨即他抬手示意,然後身旁的棒球男舉起了手中的棒球棒,上麵的鐵釘滿是血跡。
倒地的女人忽然從口袋中摸出一柄小刀,指向棒球男,嘴中咬牙切齒的說道:“彆做夢了,想殺我,我怎麼也要拖一個一起走。”
棒球男用破布圍住的口中哈哈大笑,高高的舉起了手中棒球棍。
就在球棍揮下的時刻,麵具男忽然感到自己的防毒麵具上好像濺上了什麼液體,同時看到高高揮動的球棒仿佛被抽去了筋的蛇一般無力的墜落,然後是身邊傳來的身體摔倒在雪地上的聲音。
接著,他聽到了一聲沉悶的爆音,這聲音是,槍聲嗎?
看著眼前的棒球男頭上爆出一朵血花然後驟然倒地,紅衣女子嚇得尖叫起來,而麵具男則警醒的伸手入懷,摸出一隻手槍同時蹲下試圖找一個掩體,但是在空曠的雪地公路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障礙。
他隻能焦急的四處尋找開槍者。
忽然他目光一滯,隻見南邊的馬路對麵的過街天橋上一個灰色的身影以天橋的廣告欄為掩護向這裡瞄準,手中的好像是一支步槍。
而就在這時,那個人舉起的步槍槍盾好像冒出了一團氣體,接著麵具男眼前一黑,陷入了永久的黑暗中。
莫白收起手中的步槍,本來他並不是真的插手,但是隱約聽到的對話中他知道那兩個男人明顯是一夥以搶劫其他幸存者生存物資為生的強盜。這些家夥已經被末日的環境逼的發瘋了,絲毫沒有人性,早點除掉也是免除後患。
拉動槍栓,一發黃銅彈殼從機匣中蹦出,莫白伸手抓住掉落的彈殼,和前一發子彈一起放進自己胸掛前的口袋裡,這年頭銅製彈殼也是珍稀資源,不能浪費了。
在過街天橋上踩著厚雪過了馬路,莫白看到看到那個紅衣女子已經掙紮著從麵具男的手中拉過那個紅色背包,然後空出一隻手伸向掉落在雪中的手槍。
莫白輕抬槍口,示意女子後退,紅衣女子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手槍,隻能咬牙後退一步,但是手中的紅色背包卻依然死死抓住不放。
莫白把手伸進雪裡,摸索了一下,抓出一隻黑色的手槍,是老款的九毫米92式,關上保險按動卡榫,彈夾脫落,莫白檢查了一下,彈夾裡還有八發子彈。然後他把彈夾推進槍身,蹲下身子,在麵具男的身上的口袋裡一番摸索,又找出一個備用彈夾,裡麵壓滿了十五發九毫米子彈。
看著莫白在搜索死人的紅衣女子隻能坐在雪地裡,一手抓著紅色背包,一手拿著那隻小刀,指向莫白,原本圍住麵部的圍巾這時落下,露出了後麵被凍得通紅的小臉和臉上那對大大的眼睛。
莫白一愣,這女子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最多,卻有勇氣拿刀指向手握兩隻槍而且剛殺了兩個人的自己,看來也不是個普通女孩子。
莫白把手中的九二式指向女子,然後伸手拽過她手中的紅色背包。女子試圖拉住背包,但是早就精疲力儘的她根本不是莫白的對手,背包被輕易搶了過來。她隻能絕望的用兩隻手握住中的小刀看向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