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突然愣了,算算日子,原來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近兩年的時間了。
穎妃張開十指伸在暖烘烘的燎爐前,眯著眼睛去看裡麵四濺的火花,語氣中鍍了層寒冰:“到時候,且不說有皇後、純嬪她們,新來的人裡,不好對付的也多的是。”
“……所幸你懷有身孕,有龍胎保你一輩子的榮華,不論是誰都要讓你三分。”
薑念微微點頭,並不否認,隻是若有所思。
這些日子和裴珺相處下來,薑念能夠很明顯地察覺到裴珺在情感上的變化。
隻是這選秀可是大事,裴珺願不願意並不重要,薑念一向不喜歡低估自己的影響力。
她就是覺得,這次選秀,裴珺願意選進來的人,隻怕是少之又少。
穎妃又道:“對了,這些日子,昭妃重獲恩寵了,你應當知道吧。”
薑念輕嗯了一聲,懶洋洋地臥著,放鬆地說:“昭妃複寵是早晚的事,不過最起碼她不會來害我們了,這就夠了。”
她曾經可是實打實的幫助過昭妃,裴景宸落水一事過後,眾人皆瞞著皇後,她到現在都不知情。
若是被皇後知道了,隻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當日推裴景宸落水之人的線索。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薑念願意幫她隱瞞。
……
第二日,紛紛揚揚的大雪已停,天空清明,隻是呼嘯的風聲依舊彰顯著冬日的寒冷。
薑念玩心重,沉香日日為她操心,晨起時又為她披了件淺粉綢緞的厚披風,胸前係帶係緊,一襲長發半挽,戴了支雲紋的羊脂玉簪子。
她又穿了雙厚底的鞋,一出門,冰冷的風拍打在她白皙的臉上,不一會兒鼻尖就被風吹得通紅,卷翹的睫毛上也沾了些吹來的白雪。
穎妃穿著同樣厚實禦寒,她迎著風來到薑念門前,恰好薑念推門而出,兩人結伴同行,出了景儀宮。
薑念被宮女仔細攙扶著,宮道上的白雪鬆軟乾淨,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邁步,一踩下去,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再帶起一小片雪花來,沾到她的衣袍上。
沉香微微蹙著眉,正想開口勸自家小主回去,這會兒實在太冷,她家小主身子嬌弱,又懷著孕,吹不得冷風。
這時,一旁宮道的角落裡,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踩雪聲,還有些“嘬嘬嘬”的聲音。
薑念與穎妃對視一眼,看清了陰暗麵的角落裡,一個小奴才正蹲在那邊,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拱他。
穎妃抬高了聲音問:“你在做什麼?”
那奴才身軀一震,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扭頭看見兩位主子,忙轉過身跪在雪地上行禮。
這一轉身,薑念這才看到,奴才的懷裡抱了一隻臟兮兮的小黃狗,小狗看起來隻有兩三個月大,黃色的毛上沾了點點白雪,黑豆子一樣的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薑念看,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這樣小的一隻狗,在這冰天雪地裡實在受不了冷,四條小短腿打著顫,圓圓的腦袋直往奴才的懷裡鑽,又想露出眼睛去看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