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就是不想讓朕省心是不是,嗯?這事兒沒得商量,快喝。”
說罷,裴珺把藥端了過來,他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確認並不燙口後,放在了薑念的唇邊。
薑念不動彈,像昏迷了一樣。
“薑念。”
這次是連名帶姓喊了。
薑念勉強睜開眼睛,一口氣把藥全灌進嘴裡,隨後無力地倒在裴珺的懷裡。
裴珺穩穩接住她,把空碗遞了出去,沉香連忙上前拿過。
這一覺睡了許久,她覺得身子乏累,中途珩兒先醒了,哭鬨了一番。
薑念明明睜不開眼睛,聽到珩兒的哭聲,還是本能地要起來,順著聲音的方向找去,又被寬大溫和的手掌牢牢摁了回去。
母子兩人輕易不生病,一病就同頻了,連吃藥的時間都一致,穎妃她們照看珩兒,裴珺就照看薑念。
“皇上,臣妾好像夢到你了。”
薑念眼睛並未睜開,隻是突然低聲喃語。
裴珺現在的姿勢異常彆扭,他把薑念攬在懷裡,身前臨時搬了張桌子過來,上頭堆放著奏折。
沒辦法,公務不得不處理,可他也不願意放開薑念。
明明是個大人了,一生病倒是比珩兒還粘人,小時候定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可是這樣一來,裴珺的胳膊又難以活動,於是,應忠直勾勾看著桌麵,為裴珺翻閱奏折,裴珺喊停他就停,隨後他用左手執筆寫字。
沒錯,左手。
因為右胳膊在用力攬著薑念。
應忠簡直要看不下去了,他覺得裴珺辛苦,三番兩次要開口勸他把瑾嬪放下,可瑾嬪經常蹙著眉亂動,然後尋得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去。
裴珺不僅不煩躁,察覺到懷中的人不安分地亂動時,還垂眸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簡直……柔情化成了水,要把人給溺死。
應忠又要翻頁,又要研墨,心裡頭的埋怨也不敢表現出來,隻是暗自吐槽。
裴珺用左手提筆寫字,竟也寫的不錯,隻是和右手相比,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人寫的。
薑念說完話之後,裴珺的視線立馬從奏折上挪開——也為難在這副情景下,他還能看得進去文字。
“念念夢到什麼了?”
裴珺一說話,胸腔就會微微震動,薑念感受著這股震動,異常安心:“夢到……皇上在認真批閱奏折。”
裴珺的左手凝滯在空中,他又一次認真看著薑念,確定她的眼睛的確是沒睜開。
“朕……現在確實在批閱奏折。”
薑念懶懶地嗯了一聲,正想繼續睡去,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不是在裴珺懷裡嗎,裴珺怎麼可能在看奏折。
於是,薑念的眼皮總算掀開,她頭頂的發絲微微淩亂,眼神茫然,與正在苦哈哈研墨的應忠對視了。
薑念:……
她瞬間清醒了,看著眼前的景象,難以置信地問:“皇上一直抱著臣妾在批閱奏折?”
裴珺麵不改色地動了動右邊肩膀,長時間不動,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