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很擔心馮文婷的,但當我下班時路過嚴冬的辦公室,看到湊在一起討論人物設計,肩膀挨著肩膀十分親密的兩個人時,我的擔心就消失了。
我忘了,嚴冬跟周寒之有本質上的區彆。
嚴冬或許在選擇之前會有所動搖和搖擺,但他在選擇之後是很堅定和專一的,他一直都是非常負責任的人,而且他性情溫和,不會對馮文婷不好,也不會對她三心二意。
馮文婷跟他在一起以後,一定會過得很幸福,不可能會遭遇我之前遭遇的那些。
而且,如今的馮文婷和嚴冬,與當初的我和周寒之,也完全不同。
人家倆是經過官方認可的一對,不僅才貌相當而且門當戶對,雙方家長都是很支持他們在一起的,所以他們的愛情裡麵隻有美滿。
不像當初的我和周寒之,我從一開始就不被沈華蘭認可,再後來我更是攀不上周家的門楣,所以才會落得一個被無情拋棄的下場。
隻是,被無情拋棄也就罷了,為什麼我現在還是會被周寒之糾纏不休?
趕往與尤赫約定地點的路上,我的腦子裡一直想著這些事情。
我低頭看向手腕上戴著的那隻手表,想到周寒之發的那條短信,一時有些走神:我還要被這個男人糾纏多久?周寒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後麵的車子響起鳴笛聲,打斷了我的臆想,我立刻回神,走過紅綠燈路口。
不多時,我的車子停在了路邊,我走進了那家與尤赫經常去的私房菜,尤赫已經在包廂裡等我了。
菜也已經上來了,我一看,全是清淡溫和的菜品,不由意外看向尤赫。
“絮絮,你的胃要一直養著才好,而且平時一定要注意,酒還是要少碰,彆人灌的酒就更不能喝了,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你完全可以讓小野幫你喝啊,男朋友該用要用起來,不然你把自己喝進了醫院,他更難受。”尤赫卻隻顧著給我夾菜。
他眼睛沒看我,卻又幽幽加了一句:“我們這些朋友也都心疼。”
我聞言一愣,我昨晚生病住院的消息,小野到底給多少人講了?怎麼連尤赫都知道消息了?
“是嚴冬和馮文婷的喜酒,他們不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新項目裡麵的得力乾將,他們的喜酒我沒法推辭。”我笑著跟尤赫解釋。
尤赫是我的戰友,他很關心我,我不想讓他擔心。
“就是那個之前一直在追求你的嚴冬吧?他前腳對你緊追不舍的,轉頭就跟馮文婷在一起了?聽說那天謠言再起的時候你們給他打電話,他假裝在忙理都不理,後麵更是連個電話都沒回,他昨晚還縱容自己的女朋友欺負你,這樣的人,還能做你的朋友嗎?”尤赫的聲音輕輕的,聽不出語調的變化。
卻讓我覺得,他似乎是生氣了。
生我的氣,更生嚴冬的氣。
他對嚴冬很不滿。
看來小野跟尤赫講這些事情的時候,添了油加了醋。
而小野添油加醋的效果,把嚴冬踩的稀巴爛,直接把他描述成了一個偽君子。
“尤赫,嚴冬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聽小野那樣說,他是把嚴冬當成了情敵,一直計較嚴冬想挖他牆角那事,所以才一直斤斤計較。”我低低歎了一口氣,耐心解釋,“我和嚴冬是多年的朋友,他的為人我是很清楚的,他不會對我的事情坐視不理,而且,上一次我被人黑的事情還是他出手替我按了下去,他做朋友很仗義的。”
我相信嚴冬,也相信那天的情況不是尤赫口中猜測的那樣,何況馮文婷今天在我辦公室的時候已經親口承認了。
是她擅自做主接了吳淩打給嚴冬的電話,是她出於私心沒有告訴嚴冬,也是她私自刪除了那個通話記錄。
這事怪不到嚴冬頭上。
何況,嚴冬追求我不成回頭跟馮文婷在一起,這事也正常,我都已經明確拒絕人家了,難道還要人家為我苦苦守著一輩子不戀愛了?馮文婷癡戀他許久,又與他門當戶對才貌相當,他選擇跟她在一起是明智的決定。
這不能怪嚴冬,人家又沒有朝秦暮楚。
可尤赫在此時抬頭,深深看了我一眼:“絮絮,我知道你這人真誠又重感情,對親人朋友總是格外信任包容,但最好還是多篩選篩選,彆信錯了人,也謝錯了人,上次的事情,真的是嚴冬出的手嗎?”
他這話說得奇怪,我皺了皺眉頭:“當然是啊,這事是嚴冬親自承認的,我上次還專門為這事給他送了謝禮,他都是收下了。”
我了解嚴冬,他不是那種會冒領功勞的人,而且,如果不是他幫我處理了那麼大的事情,他怎麼會收下我的謝禮?
那件事肯定是他幫的忙。
“他親口承認的?還收了謝禮?”尤赫皺起眉頭,臉上是嚴肅又帶著疑惑,又低低嘀咕了一句,“這就奇怪了,怎麼跟我收到的信息不太符合呢……”
我絲毫不懷疑嚴冬,我隻是覺得,尤赫現在被小野帶偏了,對嚴冬的偏見很大,因此我立刻岔開話題:“對了尤赫,關於蠟筆小西的資料,你們現在查到了多少?”
“查到了對方的i,以及家庭地址。”尤赫也不在糾結於剛才那件事,立刻恢複了神情,從包裡拿出一份資料給我看,“你看。”
我其實是知道蠟筆小西的地址和電話的,因為上次我跟蠟筆小西交易的時候,她給過我這些信息。
但當我看清楚尤赫給我的那些資料時,我卻愣住了。
那信息對不上。
我發貨時候對方的地址是一處地段稍偏的額新小區,可是這個地址則是市中心的小區。
這個蠟筆小西,真的是曾經與我交易過的那個人嗎?
“對了,你之前說你跟蠟筆小西雖然沒見過麵,但是打過交道,你們是因為什麼事情有過交集?”尤赫隨即問起了我另外一件事。
我回過神:“就是在這個二手交易平台上有過交集,當時她買了我一樣東西。”
“那一百萬?”我明明說得很含糊,可尤赫卻直接猜到了具體的情況。
我怔了一下,點點頭,想把這事給含糊過去,沒想到尤赫再次追問:“你到底賣了什麼給他,賣了這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