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
如此濃鬱的聖光,如此輕的呻吟,蘇北應該是看不見的。
露彌娜拉隻能如此自欺欺人,咬緊牙關強忍愉悅。
直到——
聖光褪去。
半晌。
露彌娜拉抬頭,向四周望去。
隻見蘇北早早轉過身去,和艾琳娜以及「暴食」打了個招呼,徑直回到了茉莉身旁。
等等——
那個小女孩,似乎有些眼熟。
露彌娜拉站直了身子,看著被蘇北擋住的身影,下一秒頭又微微側過,掃了眼「暴食」,看著對麵虔誠不似作假的模樣,這才望向蘇北。
撫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很快,手被放下,露彌娜拉又是露出柔和笑容,微笑喃喃道:“有趣。”
似乎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根本不在意。
說完,她眼神微微眯起望向「暴食」,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遠處。
蘇北靠近茉莉,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旋即又裹緊茉莉身上的大衣,從她身上取出圓筒帽,替她戴上,擋住對方些許樣貌。
“彆擔心。”
做完這一切,蘇北又側過頭掃了眼「暴食」,歎了口氣。
雖然嘴上如此安慰著,但蘇北知道事情很難辦。
「暴食」就算不知道茉莉是法蘭帝國公主,也應該知道自己是魔王啊。
怎麼會把勇者帶了過來。
這不是羊入虎口了嗎?
當然蘇北才是那隻羊。
果然,還是把「暴食」埋了比較省心。
看著「暴食」裝傻充愣的四處張望著,蘇北平靜挪開視線,與艾琳娜對視一眼。
對上其淡然目光。
艾琳娜的變化很大,喜怒不形於色,不再像之前那樣想法都寫在臉上,想到什麼便說什麼,這讓蘇北難以看穿對方的想法。
蘇北將風衣帽子脫下,露出一頭黑色短發,讓風衣的味道更淡些。
哪怕有些習慣了,可聞到風衣上的味道,對蘇北的思考還是會有所影響。
蘇北微微眯眼,有些困惑。
「暴食」想看樂子也就罷了。
可艾琳娜呢?
她知道這些訊息才對,為什麼一路上默不作聲,不去阻止這一切。
她知道茉莉的身份的,也知道露彌娜拉的身份。
那麼艾琳娜在其中又充當著什麼身份?
蘇北對上艾琳娜那淡然的眼眸,似是胸有成竹。
這才有所猜測,意識到對方想要做什麼。
是要講和嗎?
那麼,講得通嗎?
蘇北思考著,看著瑟瑟發抖的茉莉,愣了愣。
原來如此。
問題從來都是在茉莉這邊。
都澤是勝利方,是侵略者,它們享受著勝利的果實端坐雲端,事已至此,講和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壞處,反而可以讓帝國內部更加團結和睦。
那麼茉莉呢,哪怕她此刻如此惶恐。
可長時間的逃亡,被追殺、躲藏,家破人亡,帝國覆滅,她又如何能輕易忘卻這仇恨,熄滅複仇焰火。
這時,艾琳娜湊近了蘇北,輕聲在他耳旁說著:
“繼續鬥爭下去對百姓們,對都澤對法蘭舊黨,對茉莉都不好。”
“我可以說服露彌娜拉,那麼你能說服茉莉嗎?”
“一路上,我都在和露彌娜拉明裡暗裡做思想工作。”
“你怎麼想?”
蘇北眼眸微抬,輕聲問了句。
“你怎麼想?”
把問題拋了回去。
艾琳娜一愣,眉頭微微一皺,忽而神秘莫測一笑,“你是白癡嗎?我怎麼想根本不重要,因為我們是一夥兒的。”
“如果道理講不通,我們完全可以綁了露彌娜拉,直到道理能講通為止。”
艾琳娜清楚後麵這句話並沒有說的必要,也有些答非所問,但說出來能讓蘇北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