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牛津,雨幾乎沒有停過,一直稀稀疏疏地落下,時而刮起幾陣大風,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
周五下午,溫頌結束一天的研究工作,離開辦公室。彼時雨已經停了,天邊顯露出點點晚霞,映照在有些發黑的棕褐色磚塊上,肅穆中暗含些許浪漫。
她站在學院門口的草地上,伸了個懶腰,呼吸著雨後清新的空氣,驅散了些許疲憊。
來到牛津已半月有餘,她卻還是不適應英國的氣候。沒完沒了的雨天與陰風,放眼望去都是莊嚴的古建築,讓人有些壓抑。她有些懷念慕尼黑寒冷乾燥的冬季,想念蘇黎世的雪山與湖泊。
月初,程澈陪著她來到牛津,剛一抵達英國,迎接他們的便是綿綿不斷的小雨。
他們坐在前往牛津的汽車上,窗外的雨滴讓人的心情也有些煩躁,程澈半開玩笑地說:“姐姐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大學的時候,一定要離開英國了吧。高中那三年,有一大半時間,都是這樣的鬼天氣。”
他幾乎從不抱怨什麼,卻對英國的天氣有明顯的不滿,溫頌也笑了。她知道程澈喜歡晴天,喜歡蘇黎世和煦溫暖的陽光,也喜歡西西裡島上的豔陽。
“那你還說什麼,要來英國訓練,彆那麼想不開。”
程澈卻握住了她的手,轉過頭看向她,有些不舍:“如果不能和姐姐在一起,天氣再好有什麼用。”
抵達位於牛津的住所後,管家把鑰匙交給了溫頌,微微鞠躬後說:“Ieylia小姐,您的物品我已全部整理完畢,如果有其他的需要請隨時告訴我,沒有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溫頌謝過了她的好意,示意她可以離開,和程澈一起走進了屋內。
或許是為了符合外觀的古典風格,程澈沒有采用他一貫喜歡的德式現代風,而是采用了法式設計風格,整體色調也更加柔和。地板上,也為她貼心地安裝了地燈。
“很漂亮哦,我超喜歡。”
她看了一眼屋內的家具,不是minotti就是Viionnaire,最普通的也是Feni,有些無奈地轉過頭看向程澈,“家具的錢,我還是給你吧,不然我會覺得不好意思。”
“不許給我哦!”程澈威脅道,“如果姐姐敢把錢給我,那我就再也不走了,就賴在牛津陪你,冬奧會我也不參加了。”
溫頌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地皺眉,戳了他一下,嗔怪道:“彆說這種話,我不也是心疼你嘛。”
“姐姐喜歡就好啦。”程澈笑著摟住她,“隻要姐姐喜歡,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第二天,程澈陪著她去學院注冊,領取學生證。那一天的天氣很好,微風和煦,晴空萬裡,辦理完手續後,他們一起坐在草坪上吃炸魚薯條。
“我上一次來牛津,還是高一的時候tuytrip。”程澈的話中一些感慨,“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陪女朋友來這裡。”
溫頌也笑了,自然地把頭靠在程澈的肩膀上說:“我也沒想過,我來注冊的時候,竟然會有人陪我。阿澈,等我畢業的時候,你也一定要來哦。”
“當然會來了,我怎麼可能會錯過r.ieylia的博士畢業典禮。”
程澈說著,給她看了一張照片,照片中是十來個十幾歲的男孩,站在牛津新學院前的合影。他拿出拍立得對溫頌說:“我們也拍一張合照吧。”
溫頌一眼便認出了程澈,他和現在沒什麼區彆,隻是個子稍矮,身材比現在瘦削,五官也有些稚嫩。
“你那個時候就好帥哦。”溫頌笑著說,“阿澈,你還有沒有中學時期的照片,我想看你穿燕尾服的樣子。”
她看過程澈的簡曆,他接受的是非常典型的精英教育,高中更是就讀於極富盛名的伊頓公學,而這所學校十分出名的一點,就是正裝要求。
程澈聽到她的話,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很傻哦,姐姐真的要看嗎?”
“當然啦,我都沒見過你穿燕尾服的樣子。”程澈身材高挑,穿普通西服就已足夠帥氣,她實在不知道,穿上燕尾服的他,會有多好看。
程澈找了一會,在手機相冊裡找到了一張照片,遞給溫頌,照片中的他身穿白色襯衫,黑色燕尾服,顯得身材更加修長挺拔,嘴角微微帶笑,優雅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