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驢車重新回到主路,在賣肉的鋪子,買了案板上所有的保定驢肉,切割後用草紙分開包裝,三家酒坊裡買了幾大壇酒,兩個錫酒壺、漏鬥和酒提子,把葫蘆也給灌滿。
在糧食鋪購買了玉米麵高粱黃豆各一袋,驢車也不能老空著。
鐵匠鋪裡麵購買了鐵鍁鋤頭洋鎬,要用來挖坑,十幾根鋼架,布莊裡買了苫布,野外可以做帳篷,雜貨店裡還購買了幾十個銅鈴鐺和醬菜。
幾家掌櫃看買的多,人又年輕,都好心的提醒他,有點漏財了。
“看你年齡不大,咋買這麼多?顯眼了“
“主家要娶新媳婦,提前準備的,非得讓我這個本家侄子跑一趟“
“唉,你的東西不少,這年關了可不太平啊,早點走,天快黑了,不行就住一宿,明天一大早再走,自己注意點“
“知道,謝謝掌櫃的“
說法雖然不同,核心就是漏財招災,提醒小心。
購置完所有的物品,走出城門洞的時候,張愛國回看了一眼,有生之年還會回來嗎,這裡也算是新生地,心中默念一聲“再見“。
“咦“
張愛國心裡狐疑了一下,難道是記吃不記打。
銅鈴鐺叮鈴鈴地響著,鐵輪子的顛簸真的不友好,膠皮輪胎太貴,國產的今年好像剛開始投產。
出了門,一路向西,慢慢的上了主路,張愛國想去北邊看一下,見見這個世界的小鬼子,是不是依然矮矬無恥。
走了十分鐘,城市已經遠遠的拋在身後,再次回頭,天開始暗了,隻餘模糊的輪廓。
迎著風,隻為心中不變的夢,我知道前方一定坎坷重重,暴雨狂風,我知道我的生命從此一定與眾不同。
坐在驢車上的張愛國突然想起了幾句歌詞,卻是驢唇不對馬嘴。
夜色漸濃,起風了,溫度在下降。
騎馬雖然快,但是傷屁股,所以張愛國還是喜歡趕車,前世小時候也是喜歡坐在馬車上,坐在父親的身後,有父親遮風擋雨,聽著辮梢的清脆響聲,那就是一座大山。
張愛國意識沉入空間中,懊惱的咬牙,下次一定要記得做木架子,分門彆類,可以充分利用空間,好像庫存管理係統一樣,方便取用。
山東自古出響馬,兩千多年前陳勝吳廣喊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事實證明:“王侯將相,真的有種。”
響馬比較出名的是秦瓊秦叔寶,河南瓦崗一炷香,想想還是單打獨鬥最安全,摟草打兔子,撈著就是賺了。
不論是東北的綹子,山東的響馬,西北的刀客,中原的盜賊,西蜀的袍哥,兩湖的船幫,江浙的海商,絕大部分下場淒慘,臨沂老孫家就是代表,能披上黃袍的更是一個沒有。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前方傳來的動靜,驚醒了裹著一床薄棉被的張愛國,這是馬匹奔跑的蹄音,想到啥就來啥,怪不得說山東人說話邪乎。
“叭”
鞭花的聲響。
不能惹麻煩,我的烏頭驢,也該歇歇腳了,走了那麼久,都不出聲反抗一下,你在詮釋馬善被人騎的定義。
張愛國心中不好意思了一下,把驢車收起來,吆,和本家張果老有一點像。
側邊看到了路邊上的土溝,趕緊下去,往溝裡一趴,黑色的衣服就這一點好,天黑看不到,拿出了漢陽造,趕緊的拉栓上膛。
“駕,駕,駕“
十幾個人打馬飛過,速度很快。
看著他們跑遠,等了一會,張愛國起身回到大路上,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取出黑馬,落地的瞬間,馬匹的眼珠活了,輕輕的發出噅兒噅兒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