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日後,翻越了山,入了關,張愛國進入北平的地界,小鬼子駐屯軍頭數在陸續增加,特務和精日分子藏在民間,遠比鬼子兵多出不少。
燕山山脈的起伏,上山和下山的難易,體力透支和煥發精神轉換間,張愛國把此次的旅程當作了問心之旅。
自己要做什麼?能做什麼?怎麼去做?
政治上不插手,攘外先安內還是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從來不是民眾可以操心的,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指手畫腳,也不允許出聲。
軍事上不正麵,成建製的小鬼子戰鬥素養,單人獨鬥很容易被壓製,血肉之軀扛不住工業產物,專於打冷槍冷炮,積少成多,回頭搞到毒氣彈,可以免費回贈小鬼子。
西方有拉丁格言“如果你想要和平,就要為戰爭做好準備。“
不知為什麼追求西化的權貴大員們不知道,全是往自己兜裡扒拉錢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做法,難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諺語也不記得。
經濟上出動出擊,縱火也罷,自己代表去罰沒也行,能割一刀就割一刀,小傷口失血短時期無關大局,一旦密密麻麻,總有周轉不靈便的衰弱。
金融上搞銀行,鬼子發行的偽鈔票和軍用票沒有儲備金兜底,目的就是拚命的劫掠支撐作戰,資源匱乏的島國,隻能去國際上購買鋼鐵石油橡膠等資源,需要大量的黃金白銀,紙質鈔票的信用,不如一張擦屁股的衛生紙。
自己的做事不能局限於一城一地,天馬行空才能不被摸出規律,誰都信不過,忠誠隻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
人皆有多麵性,情緒也是複雜多變的,都是一個認知切麵。
想清楚了一切的張愛國更加輕鬆,渾然沒有意識到還是傳統思維影響了自己。
山村中的小孩子,父母無私的愛,中國人一切最終還是為了孩子,為了下一代!
騾子車晃著,路邊的風景再美,也沒有什麼意義,現在就是想著搞錢,搞小鬼子的錢,收買漢奸也是需要真金白銀,嘴巴說說,沒有人願意去乾,都是利來利往。
布製腰帶插著老煙袋,長鞭子偶爾摔一下,輾轉到了北平城。
城門樓子處,鬼子兵的進出趾高氣揚,從來不會排隊,檢查那是針對普通民眾的。
鬼子士兵跑出的隊列,鐵蹄整整齊齊地敲打在路麵上,敲碎了無數遺老遺少的骨頭,打散了精日分子的血氣。
“證件?”
“老總好”
張愛國遞了一紙熱河的身份證明。
這證明類似於暫住證或者居住證,通俗講就是從炮樓搞到的空白良民證。
“郝仁來“
“是,是的,老總,俺叫郝仁來“
“車上裝的是啥?“
“玉米棒子和黃豆,幫東家運來的“
正接受盤查時,兩頭浪人踢踢踏踏的走上前來,腰間反插著太刀,身後是幾輛滿載的三套馬車。
警察眼裡就像沒有看到一樣,裝作是小透明。
浪人卻不給麵子,伸出手推搡了一把。
“快快的,讓開的乾活“
張愛國的騾子車堵住了進城的路。
“這邊來”
警察示意張愛國跟他到城牆根,三個警察跟著過來,剩下的兩個恭恭敬敬的目送小鬼子進了城,等走遠了,才直起腰來麵對著國人,又開始幺五幺六的咋呼。
“你,過來”
……
“老總,要交入門捐”
“對,交稅捐是光榮的,是你們的責任,不然國家的錢從哪裡來”
話語中流露出第一次來北平的曆程。
三個警察圍上來,把張愛國當做了嫌疑人一樣,平伸胳膊,接受搜身,表情很凝重。
“多少錢?”
“就這些“
警察掂了掂手中的十幾個銅子,擺手讓離開。
“不是,老總,這日本人咋不收啊?”
“啥日本人不收啊,人家是國際友人,政府有待遇要求。”
“老總,不查它們?“
“查什麼查?人家遵紀守法,就是你們這樣的刁民才會生事!“
“老總,能不能給回兩個,那是俺的運費,從琉璃河運過來的,遠的很,求求您了,俺們討生活不容易啊”
“嚷嚷啥?例數就是這麼多”
小鬼子的捐收不到,也壓根沒有人敢收,上級要求的錢從哪裡來?
必須要從升鬥小民身上榨出來,欺負的就是外地人,要不任務完不成啊,自己的嚼穀也要有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