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多,張愛國起床,吃完早食套好車,天上還有幾顆殘留的星星在眨眼,清冷的山中,不時傳來幾聲鳴叫。
披星趕月,一路黃土、溝壑、稀疏的植被,民國最貧困的地區之一。
快了,快到吳起鎮。
東西怎麼送出去?
憑空出現,那是要被切片研究,世上容不下這麼牛逼的人。
怎麼辦呢?
距離近了,張愛國反而想起關鍵的問題,送禮可是純技術活。
盤點一下自己能夠送出的東西,物資已經足夠,再留下一批肉乾,索性連輜重車也留下。
藏在哪裡?
哪裡又能藏得下?
前麵一處廢棄的窯洞,也不知為什麼荒廢,是不是因為土匪的原因?
輜重車停在原地,張愛國爬上去,三孔土窯,每孔五六米深,門窗有些破爛。
琢磨一下,把小麥棉花丟在裡麵,窯洞還是小,裝不下,防水帆布一並把院裡的槍械彈藥大洋覆蓋住,用石頭壓好。
什麼是安全?
圍著前後設置一圈絆發雷,開始往上灑黃土做偽裝。
做完這一些,時間來到下午。
回到路上,四下冷清清沒有人,套好兩輛輜重車,頭一輛扔兩部電台,一些布匹,後麵一輛裝上糧食肉乾。
坐在頭車上,趕馬叮鈴鈴的向吳起鎮走去。
胡子的兩匹馬拴在車廂板上,綁著十幾件鬼子棉衣,懷裡插一把馬牌擼子,雜物包放著一塊腕表,一隻懷表,一支金筆,大洋,銀票,貨物清單。
“老鄉,拉的什麼?我們要檢查的。”
路口的哨兵攔住車,語氣和藹,臉色嚴肅,卻讓人感覺平易近人,特彆接地氣。
人雖然瘦弱,衣服破舊,打著無數的補丁,精神麵貌充滿著自信,艱苦樸素的作風,讓人那麼的懷念。
“我從香江過來,公司支援一批物資,特意讓我過來打前站。”
“支援物資?我們歡迎,請先接受檢查。”
張愛國跳下馬車,把馬牌擼子連同備用彈匣遞出去,雜物包摘下來。
“包裡的東西是我要送人的,你可以看,能不能先給回我?我想求見李同誌。”
“李同誌?”
另一個哨兵查看馬車,發現是糧食和肉乾。
“這是電台?”
“沒錯!”
“請稍等,我向上級緊急彙報。”
張愛國掏出大前門香煙,遞過去一支。
“抱歉,我不抽煙。”
手指間的微微發黃,出賣了對方的謹慎。
“理解。”
半小時,幾匹快馬跑過來,尚未停穩,縱身跳下,急走兩步,伸出手握住張愛國的手。
“同誌,辛苦你了,這可是雪中送炭。”
“不辛苦,你們才是最辛苦的人,值得我們這麼做!”
“按照我們的規定,需要你配合我們進行審查。”
“我能夠理解,特務和內奸,背叛與堅持。”
“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上海來的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