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打得真準,彈頭需要取出來,再偏一點,這條命,閻王爺就收走了。”
秦老頭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
想當年……
陰晴變化後,臉色歸於平靜,逝去的終究逝去。
“唉。”
一聲長籲。
張愛國知道秦老頭是有故事的人,估計敗於北伐之際,曾經的誌得意滿,走到現在的不得誌,心理落差是有的。
秦老頭拿出一個陶盆子,用熱水燙過裡麵的剪刀等工具。
沒有酒精,沒有消炎藥,沒有無菌環境。
張愛國等在外麵,車夫離開,臨走前再三保證,決不多嘴多舌。
約摸著過去半個時辰,秦老頭一臉疲憊的走出來。
“你給的消炎藥用上了,是磺胺吧。”
老頭喝了口水,接著說道:“你與他沒有什麼瓜葛吧,都不是一路人,萍水相逢,竟然這麼舍得。”
露出怪異的表情,匪夷所思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個傻子。
張愛國搖下頭,苦笑一聲:“見到了,就是緣分,他遇到我即造化,同是中國人,趕走小日本,是共同的目標。”
語氣頓了頓,平和的說道:“縱有萬般不是,隻要打鬼子,都是英雄好漢,值得我救。”
老頭嗤笑一聲,把擦過臉的毛巾隨手搭在盆架上。
“什麼英雄好漢,你以為是單純的混口飯吃,都他娘的抱著升官發財的想法。”
言語如此消極,必然遭遇過重大挫折,可以理解,但不認同。
“得,還是先講講人咋樣吧。”
“沒事,有磺胺更能活得下來,我的醫術有把握。”
“那就好,那就算下多少錢。”
“不讓躺著的人出?”
“他?”
張愛國掃了一眼,床榻上的男人,失血導致的臉色煞白。
“彆看了,他們有錢的。”
“哦,這也能知道。”
張愛國有些好奇,自己很多奇怪的知識,來源於前世網絡,莫非……
“哎,奇變偶不變。”
嘟嘟囔囔的低說一聲,沒有得到回應,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你想說什麼,這麼小聲。”
秦老頭看見張愛國的嘴動了動,沒有聽清,趕緊問一句。
“奇變,沒啥,現在不是發打折的國難餉嗎?”
“這個,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帶頭的很重要。”
聽這語氣,估計是道聽途說。
張愛國知道個大概,軍統享有征稽、督查、查走私等權限,外快比較多,還參與走私。
內勤領取對應軍銜的薪餉,七七八八加起來,比其它部門高40%到50%。
外勤有各種補貼,如活動費、房租費、獎金等,領導又是大方的。
經濟基礎決定社會地位,待遇好才有活力。
非編製內的臨時工,待遇比較差,苦活臟活累活要命的活,分配下來必須乾,才有錢拿,而且家法甚嚴。
很多新名詞和做法,不過是延續,核心未更改過。
看著穿著打扮,不同於地痞流氓,興許是外勤人員,一個月至少得有十幾塊大洋。
“這是他的槍。”
一支匣子槍掏出來擱在桌子上,至於是不是他的無關緊要,四頭鬼子中必有一個叛徒,槍和人的數量對不上。
“彆擱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