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斷了其他路,他們兩口子的思緒又回到了一開始楊慶謀劃的路上來。
忍了很久,陳紅最終還是開口了。
“能不能給我說說那個老太太。”
楊慶感覺陳紅的心理建設應該差不多了,於是解釋起來。
“那是一個可憐的老太太,住在部隊大院。”
“孩子是前年走的,原因是半島那時候太遭罪,身體垮了,挺到前年已經是極限了。”
“老太太也被打擊的一蹶不振,一家子陸陸續續都倒在了路上,換成誰都受不了,她的情況和你家的情況差不多。”
陳紅感同身受,也湧起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楊慶,繼續道:“隨著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街道就想安排一個人照顧她。”
“但是老太太也很倔,就是不要。”
“不過你的身份特殊,應該會被接受。”
陳紅愛心作祟:“那更不應該利用她老人家了。”
楊慶卻道。
“我覺得,這是你們家應得的,你沒有拿不應該拿的東西。”
“所以你不應該心裡有負擔。”
“你們比誰都配擁有城市戶口。”
“再說了,咱們又沒有壞了規矩,隻是把我的戶口轉給你,又沒有搶占城市名額。”
陳紅還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主要是不想利用老太太和王姨。
楊慶歎了一口氣。
“哎,那換戶口的事情就算了,你還是去照顧老太太吧,也算是有了工作,街道是給發工資的,但是這不算正式工作名額,頂多算是一個臨時工。”
“你想去,我就帶你去。”
陳紅心裡想去,畢竟身世類同,她不能見死不救,但是又感覺哪裡不對勁。
猶猶豫豫,最終她還是道。
“我隻是去照顧老太太的,沒有其他。”
楊慶也認真的點點頭。
“對,正好咱家要整修房子,你可以過去居家照顧一段時間,等房子好了,你再回來。”
“不過,你首先需要換身衣服,一大媽說得對,作為新媳婦,應該整套新的。”
楊慶也不睡了,拉起陳紅。
“走吧,咱們去買布買棉花去,再找個裁縫鋪,做身衣服,再給你添雙鞋。”
陳紅緊張道。
“做一身棉衣那得多少布,咱們去哪裡整那麼多布票?你彆聽一大媽的,她是瞎起哄。”
楊慶看了看她的身碼,估算道。
“你這身板,估計要二十多尺布(棉衣要雙層所以用的布料多,以前的布不寬,隻有三尺左右,有的地方甚至更窄。),彆擔心,雖說這些年我被訛走很多票,但是還是藏了很多的。”
陳紅眼光透露著驚喜,看著楊慶。
楊慶回到屋內爬上房梁,沒一會兒,拿出來一小卷東西。
打開來,都是一些布票,鞋票,棉花票。
這是他這些年省下來的。
其他的肉票,副食票,都賣了出去。
核算下來,楊慶藏了近76尺布票,9斤棉花票,還有三雙鞋票。
陳紅數著這些票,眼淚都出來,一方麵是感動的,一方麵是心疼的。
他的處境這麼難,還藏下了這麼多的票,其中的過程一定是艱辛的。
最終卻便宜了她。
對於城裡人來說,這些東西可能沒有什麼稀罕的,但是對於農村人來說,這些東西就足夠貴重了。
這幾年,村裡這些東西都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