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楊慶走後,陳雪茹和徐師傅,進入到了更裡麵的房子。
徐師傅首先道。
“我有消息,楊榮夫妻在灣省沒死。”
陳雪茹點上了一支煙。
“大爺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徐師傅歎了一口氣。
“今天是恰逢其時,因緣際會,我隻是順便想留下一條後路。”
“官府對資方的態度,讓人擔心。”
“66年定息年限到了,公私合營正式結束,官府對我們這些人………”
(56施行定息製度,66年完成私人股份徹底歸公,資本家那時候的地位很尷尬。)
陳雪茹拿著煙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大爺你的意思是,官府不允許一群不事生產,還掌握巨量財富的人存在?”
徐師傅也臉色凝重的點上了一支煙。
“小一點的還好一點,財富少,就少招一些人眼紅。”
“大一點的,比如婁半城這樣的………”
這是一個矛盾,一邊是國家窮的要命,一邊是資本家富的要命。
兩廂衝突下,倒下的隻有他們這些有錢,但是沒有能力保護的人。
現在陳雪茹一點覬覦楊慶家未知財富的心思都沒有了。
這尼瑪就是地雷,誰碰誰死。
他們知道這些消息,官府能夠不知道嗎?
她不認為官府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信息。
官府能夠沒啥想法?
細思極恐。
這是一個大坑,不知道會坑死多少人。
“大爺,你想通過楊慶,走楊榮這條路?”
她顫抖的煙都快拿不出了。
“那可是叛國啊………”
去美麗國,去港島都沒那麼嚴重,去灣省,那就很要命。
徐師傅抽了一口煙,很久才吐出來。
尼古丁在瘋狂刺激著他的肺部,讓他的腦子更加清晰。
“有總比沒有強,有備無患。”
“那我們怎麼接觸楊慶,很可能有人盯著他。”
“尤其是官府。”
徐師傅再次吐了一口氣。
“正常交往就行。”
“故交之後,接濟一下也沒什麼。”
“彆忘了,我們可是資本家的身份。”
“還怕和資本家交往嗎?”
“我們還不是一直有來往。”
“徐慧珍和你還不是親如姐妹。”
“這事兒不要再傳,就連徐慧珍也不要說。”
“人多必失。”
陳雪茹點點頭。
“我知道輕重,不過,大爺,你是怎麼知道楊榮沒死的?”
徐師傅起身輕聲道:“不該問的彆問。”
陳雪茹心頭一驚,隨後低頭認錯。
“我魯莽了。”
“好了,出去吧,我還要給這孩子做衣服。”
走出徐慶計的門,陳雪茹才察覺出自己背後的一身冷汗,暖暖的陽光,也不再溫暖了,透露著蒼白的冷。
她有點貪財,但是她絕對沒那麼大的膽子,加入到這麼大事情裡。
弄不好,這就是一個人命絞肉機。
她心底還有一個聲音,沒有宣出口。
那就是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的,一直深居簡出的徐大伯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
如果他有門路,又何必沾染楊慶這條路?
這是一條自己都可以看明白,血淋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