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靈翊和提納裡來到樓上的時候,眼前隻有一具冷冰冰躺在床上的屍體。
很明顯,這是一位教令院的學者,或者說曾經是。
“從布局來看,這裡是一座實驗室。”
靈翊從旁邊的桌上找到了一些影像資料遞給提納裡。
“這裡有一些錄像帶,不過看樣子已經很久了。”
提納裡也注意到了靈翊手上的特殊裝置,這種裝置是素論派研發出來記錄實驗影像的,而且造價昂貴,使用起來也不穩定,所以並未對外公開。
既然它會出現在這裡,那麼此人的身份也就很明了了。
“打開看看?”
“嗯,讓我嘗試一下。”
提納裡搗鼓了兩下,眼前的裝置發出一聲嗡鳴,一段並不清晰的畫麵在兩人眼前緩緩展開。
阿巴圖伊,也就是這位可憐的死者,卡卡塔,也就是這隻機械螃蟹,來到此處研究可以量產的機械生命。
具體原因當然是,當時教令院禁止了機械生命的相關研究,但阿巴圖伊沒有放棄,他熱愛自己的事業猶如愛自己的生命。
他曾經這麼說。
我會用機械代替器官,讓電流如同血液般流淌,鋼鐵鑄造的心臟不停跳動,元件密布的大腦像自己一樣思考。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和人類一起生活,不是單調無趣的機關,而是成為貨真價實的生命。
這時的他意氣風發。
切換到下一個錄像帶,時間是半年前。
阿巴圖伊已經做出了很多成果,甚至他已經教會了卡卡塔泡咖啡,他的眼中滿是對未來的希冀,隻是為了研究他手裡的錢財已經揮霍一空了,接下來的能源是個問題。
至於最後的幾個錄像帶,則被胡亂的丟在地上,和之前擺放好的樣子完全不同。
靈翊啟動了最後的錄像。
他無奈啟動了地脈抽取裝置,為了能夠繼續研究。
隻是這一次的他再也沒了之前的意氣風發,能源問題,所有人的不理解,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已經快壓垮了這位研究員。
然而,一次也沒有,就算是他最為成功的卡卡塔,也從未回應過他。
然而長年累月的研究,熬夜,沒有營養的餐食,也在一點一點的蠶食他的身體,最後更是為了保持研究不得不少買一些藥物。
他抓住自己的心臟,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是**更痛苦一些還是遺憾更多一些。
他試圖關停地脈抽取裝置,但他的身體已經無法移動,而身旁的卡卡塔不會理解關停二字的含義,隻能在一旁看著阿巴圖伊,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在死亡的最後一刻,阿巴圖伊也看向了卡卡塔。
“抱歉,在最後…還是沒能讓你…成為真正的機械生命…”
錄像停止了。
就算是再看一遍,靈翊也不免為阿巴圖伊感到惋惜。
安靜躺在床上已然死去的**,和他永遠帶有遺憾的靈魂。
“既然是一場誤會,提納裡,我們該怎麼處理?”
靈翊話音剛落,剛剛被繩子綁好的卡卡塔卻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自己用蠻力掙脫了繩索,從自己身後拿出一個零件,慢慢的放在阿巴圖伊的心口,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又小心翼翼。
卡卡塔還不理解什麼是死亡,他隻是記得曾經的自己就是這麼被修好的,所以隻需要收集零件,他的主人就能和自己一樣再次動起來。
為此,它自己選擇了離開基地,去尋找一顆能讓自己的主人好起來的零件,隻是可惜…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零件。
“或許,他真的成功了吧?”
提納裡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但是也不得不遺憾的通知靈翊。
“按照教令院的規矩,這些東西全部都得帶回去,所有的資料會被銷毀,而卡卡塔會被,拆解封存。”
“你說得對,但如果卡卡塔隻是個機械生物,我或許會同意,但現在的卡卡塔,已經是一個生命了呢。”
“這……”
提納裡知道靈翊就是這個性子,看不過去的事情就算再困難也要插一腳,無論對立麵站著的是誰。
“你放心,我去和納西妲說,我想她也一定會支持我的,實在不行我就收養了它,正好我還挺喜歡這種冷冰冰的機械生命的,就是到時候可能得麻煩…阿帽幫忙換零件了,算了,找納西妲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