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王童的話,是在顧慮自己在範家的處境。
涉及到自家男人的名譽,範玉芝一聽就炸毛。
她一瞬間恢複了,商家女兒走南闖北的潑辣勁。
她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狀若擇人而噬的母老虎。
小小年紀已經頗有,她爺爺範永鬥的氣勢。
隻是這種鼓著腮幫子生氣的樣子,在王童這裡更多的是可愛。
這一幕把王童看笑了,頭一次發覺被人無條件疼愛關愛。
這種感情不摻雜任何利益。
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王童打開自己的皮襖,將懷中的母老虎抱得更緊一點,也更久一點。
他有種預感,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馬上就要沒有了。
範玉芝感受到了王童的貼心,也聽到了心上人砰砰砰砰,跳得更強烈的心跳聲。
她突然害羞了,說話重新變得細聲細語。母老虎又變成了兔寶寶。
“王哥哥,人家跟你說件事。
前陣子你提到的,想去獨石口見爺爺,敲定咱倆的終身大事,在人家長輩麵前給人家長長臉。
獨石口的老家人,帶回來信了,這兩天咱倆就能動身。
到時候,爺爺他老人家看到你一表人才,一定會答應咱倆的婚事。
我一定會央求他老人家,什麼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定親送禮的流程,都可以一切從簡。
你那邊孤身一人,咱就在獨石口成親。
到時候就委屈你,入贅俺範家。
不過你放心,王哥哥。
關上門,你就是當家的。
讓賤妾乾啥賤妾就乾啥,一切都是隨你的心意。
賤妾怎麼著都行。”
說到這裡,範玉芝臉羞得通紅,可還是堅持著羞意說下去。
“要是覺得在範家裡,你當個贅婿不自在。
怕周圍人議論,說三道四。
咱就跟爺爺父親說一聲。
賤妾跟著你,咱倆人呢,離開這裡,去南方。
無論是漢口,還是江南,就是去廣東也行。
不拘哪裡,隻要你樂意去。
咱到了那裡,隨意找一家範家鋪子,你當個大掌櫃,賤妾做個內掌櫃······”
範玉芝漸漸說得癡了,女人的想法很簡單,很單純。
就是自己的小日子。
她現在已經想到了,為王童生下七八個孩子。
一半可以姓範,一半可以姓王的事情了。
王童低頭將下巴,抵在她光滑的額頭上,輕輕磨蹭著。
嘴裡慢慢吐出一句,帶著歎息的話語。
“唉,我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真是一個小傻瓜。
一切隨你,自然是越遠越好。”
兩人溫存一會兒,王童一番甜言蜜語安慰之後,再三勸她下車,避免彆人說閒話。
範玉芝這才心滿意足,滿臉紅暈地下了馬車。
範家的五姑娘是三步一回頭,五步一轉身,就想看看自家的情哥哥,有沒有掀開車簾,探頭目送自己。
範玉芝這嬌憨癡癡的行為,看得是讓再木訥的蠢人都能明白,少女懷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寬大的馬車裡,隻有王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