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錢龍錫急不可耐,遞過來第三次眼神後。
李標心中暗哼,有點不自在。
他是和東林黨走的近,卻不是東林黨的狗。
隻不過現在利益關係,李標還是要站在東林黨這邊,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開始出招了。
李標的目標,不是天街那邊的笑聲,他的目標是旁邊站著,幫著整理折子的中書舍人張同敞。
至於為什麼是張同敞,張同敞又和天街那邊的打鬨笑聲有什麼關係?
在李標看來,年齡小資曆淺的張同敞,其實比他李標和錢龍錫更蒙聖眷。
李標是知道前些日子,張同敞奉旨去洛陽福王府討要家產事情的。
當時京城朝野內外,聽了皇帝陛下下了這道中旨,都是驚掉了下巴。
國朝二百六十多年了,這是頭一回朱家的皇帝不向著自家人,向著臣子的。
同時看熱鬨的人們不嫌事大,也是非常期待張同敞能不能,從貔貅一般的福王那裡掏到張家家產。
張同敞從福王府拉出來三萬兩白銀,付出了兩記耳光和跪地道歉的代價。
此事頗為丟人,張同敞回京以後不願提及,外人知道的不多。
李標也是不知道實情的。
隻見李標笑眯眯地說道。
“張大人,此番蒙聖恩要回家產。
洛陽之行,想必很順利吧?
如今陛下很是敬仰張家太公張太嶽,聽說要以皇家的名義,為張太嶽立碑做傳。
你們張家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沉冤得雪。
聖上此舉大善,這是頂了很大壓力才做到的。
想必令太公和令尊大人,泉下有知,也該含笑瞑目了。
你們張家蒙冤三十多年,實在是太令人惋惜。
好在吾皇聖明,張大人年紀尚輕,往後大有可為啊。
張家飛黃騰達,隻在今朝。”
此時內閣中書舍人張同敞,聞言隻是苦笑,他放下手中整理的奏折,搖搖頭說道。
“李大人,世事無絕對。
我張家實在愧領聖上恩惠,卑職更是才疏學淺,辜負聖恩。
如今江陵張家到我這輩,已經江河日下,儘是庸才。
不僅不能為聖上所用,反而連累聖上受辱。
可歎我張同敞,沒有祖父驚世英才的萬一。
哎哎哎,百無一用是書生,書生說的就是卑職這樣的人。
談到經世致用,卑職是一點能耐也沒有。
對於聖上,卑職隻能做好這案牘工作,才算是草草報了一點君恩。”
李標聽著張同敞話語中,儘是受過挫折後的頹廢和蕭瑟,可見洛陽之行的不順利,不是停水要回了張家家產了嘛。
李標正待細問的時候。
內閣值房中,闖來了一個司禮監隨堂太監高宇順。
看見張同敞大喜,高宇順對著李標和錢龍錫告罪兩聲。
就拉著張同敞上了,後麵的小黑屋。
張同敞本不願和一個太監拉拉扯扯,正想努力掙脫的時候。
被高宇順一句話,給乖乖牽走了。
“張大人不想要回,自己祖父的藏品字畫了嗎?
那可是你們張家百年的積蓄。”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小黑屋嘀咕了什麼。
總之出來後的張同敞,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滿麵紅光,精神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