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這個新任的巡撫,上來不是磕頭見禮不說,直接大喇喇坐下。
也不客套,更不詢問秦王府的日常用度是否短缺,有沒有官府需要貼補的。
上來就拿出天使的派頭,質問他這個秦王,陝西的草場哪裡去了?
嗯,不對。
宮裡來的天使也沒有,眼前這位巡撫的派頭大。
宮裡來的天使,見了他也要下跪啊。
想到這裡,秦王的肺都要氣炸了。
這個孫巡撫眼裡還有王法嗎?
還有大明律嗎?
不過想了一圈,秦王沮喪地發現一個事實。
自己除了比對方身份更高貴之外,真的沒有什麼辦法整治對方。
去京城告狀?
那可拉倒吧。
秦王可是聽說了蜀王、晉王、代王的糗事。
如今的秦王發了一通火,也是耐下性子,和孫傳庭好好說話。
“孫巡撫,你要講講道理啊。
孤就是一個無權無兵的閒散王爺。
朝廷的草場不見了,和孤有什麼乾係?
你不能因為朝廷的草場和孤王府的田莊相鄰,就懷疑是孤侵占了,朝廷的草場。
這陝西的權貴多了是了。
單單郡王就有七八個······”
“可親王隻有您一個,秦王殿下。
而且那些郡王都是您秦王一係的,他們加一起都沒有您有錢。”
秦王哭窮的話還沒有開始說,就被孫傳庭笑著打斷了。
秦王語塞,有點惱羞成怒道。
“孤不管,那都是孤的地。
是太祖時期就賞給,孤先祖秦王一脈的。
孤說,這位孫巡撫,你要想當好你的陝西巡撫。
孤在西安府城裡,必須過得安穩才行。
若孤不得安穩,你是乾不好巡撫這個職位的。”
頭戴進賢冠,身穿常服的秦王朱宜槵說到這裡,臉色已經陰得滴出水來。
他是藩王之長,年已五旬,在諸王之中威望很大。
自然不相信一個小小的陝西巡撫,能把他怎麼著。
剛開始以禮相待,不過是給皇帝一點麵子。
現在不行了。
所以孫傳庭一提及,馬政草場流失嚴重的問題,秦王朱宜槵就炸了毛。
孫傳庭沒有理睬,秦王空洞洞的威脅。
還是穩穩端坐,一些指責威脅的話語。
如果沒有對應的實力做後盾,那就隻能是話語,落不到實處去。
秦王府中現有親衛隊隻有五百人,剩餘的人都去了,王府各地的莊田商鋪看場子。還都是樣子貨。
而且這些親衛隊的人,都是本地人。
秦王若是異想天開,想殺一個三品巡撫開開心,他們這些侍衛肯定是先活活把,秦王擁抱到死再說。
這秦王在他孫傳庭的眼裡,就是一個清貴的土財主,與此彆無他樣。
還不如外麵那些子流寇,對他的威脅性更大呢。
孫傳庭在喝下一口清茶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種陶醉。
他少年時家境並不太好,當了官也沒有走貪官的路數。
上等的好茶真是很少,能夠喝到。
這是雲南的普洱茶,專做茶磚茶餅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