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純臣偷奸耍滑,當值期間,就偷偷躲懶回府享受。
下麵的人自然也是市井小民,無賴流氓的作風。
除了城門口,箭樓上站著的大漢將軍,其他侍衛都是聚眾玩耍打牌喝酒了。
這紫禁城就隻剩下樣子威嚴了。
外麵的大時雍坊,一座酒樓的二樓走廊上,已經是人頭攢動。
前麵的一個小二,蹬蹬地上來了二樓。
“趙掌櫃,裡麵來信了,正是時候。
咱們的人可以從正門直接進,午時三刻無人看管,隻管大膽往前闖就是。”
“好!”趙德轉身過來,目光炯炯看著對麵的七個癡漢。
是真正的癡漢,說話不成個,精神受刺激,有名的守村人,真正的樹先生,下一個張老五。
本來當時商量好的,要湊夠十個張差這樣的人物。
神經病傷人殺人,無論是明代還是三百多年後,都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倫理道德上的難題。
當初的梃擊案,張差就是這樣的癡漢,說話牛頭不對馬嘴,才讓審訊的官員感到棘手荒唐。
可惜的是,平海兄辦事不力。
他這個蠢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遍了整個順天府,隻堪堪湊夠七個癡漢。
現在時間緊任務重,也隻能將就著用了。
穿著綾羅綢緞的趙德,平生第一次朝一群傻子,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好了,我之前已經給你們說了。
看見前麵的那一排排的大屋子了嗎?
你們一人拿一根棗木棍,隻管往前跑,看見大門開著,你們就往裡進。
沒有人會攔著你們。
你們都是做好事。
過去三道門,就是一片好大的廣場。
在廣場上看見一個人身上穿著明黃色的衣服,那人是個大奸臣,大壞蛋。
殺了他,你們就是大忠臣。
殺了他,你們的家裡人就會吃得飽穿得暖。
村裡人也不會笑話你們了。”
七個麻布衣服,拿著棗木棍的傻子,聽見了吃得飽穿得暖的話,就是嗬嗬嗬直笑。
“嗬嗬嗬,俺就想吃飽飯。”
“嗯,打死大奸臣,天天吃飽飯。”
趙德擺擺手,他是一刻也不想和這群傻子多說話。
訓狗都比和他們交流簡單省事。
趙德擺手後,那意思就是行動開始。
自然有手下牽著他們七人下了樓。
這七個傻子,傻嗬嗬下了樓,傻嗬嗬看著遠處的大明門,那裡是第一道門,進了這道門就是皇城了。
趙德還在二樓的回廊上看著,他的身後走出來平海兄。
“漁農兄,你這荒唐的計策,終於開始了。”
“平海兄,都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荒唐不荒唐,合理不合理的。
你沒有看見,這七個傻子真的就進了那大明門。
除了有咱們各位大人的打點之外,你不能不承認,這皇城的守衛和紙糊的一樣。
堂堂的輪值侍衛官,成國公朱純臣隻是裝模作樣,在那承天門的城樓上,站了一刻鐘,就偷懶回家了。
他一走,下麵的人就徹底放了羊。
再好的保衛製度和措施,失去了合適的人去執行,一切都是空中樓閣,隻剩下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