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袁崇煥卻如此喪心病狂,殘害同仁不說,還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給我們定罪,企圖將所有罪責推到我們頭上,真是癡人說夢!
整個遼東鎮恐怕隻有衙門口那兩座石獅子是乾淨的!"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恨與不滿全部發泄出來。
周圍的人們紛紛側目,被他激昂的言辭所吸引。
然而,袁崇煥卻麵沉似水,毫無表情地注視著蘇涵淳,似乎並未受到絲毫影響。
“好啊!真是好大的膽子,姓袁的!
你竟敢妄圖取我與蘇兄二人性命,那就休怪我們無情無義了!
想我二人皆身負皇命、肩負重任,乃堂堂朝廷命官,而你不過區區一省巡撫罷了,有何權力要將我等置於死地?
你大可以彈劾我們,也可以暫時拘捕關押,但絕對沒有資格私自處決我們!
今日這大堂之上不僅有眾多同仁在場,更有監軍天使坐鎮,難道你袁崇煥真的敢忤逆犯上,公然違背朝廷律法嗎?”
麵對如此癲狂的質問,袁崇煥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一顧的笑容,眼中滿是嘲諷之意。
在他眼中,這兩個人早已是將死之人。
在軍餉這件事情上,他們不僅貪婪無度,而且不知收斂,毫無顧忌。
城中那些暗中倒賣家私軍械的店鋪,幕後主使者便是此二人。
相比之下,其他人雖然也貪汙,但多少還有些分寸。
可這兩個家夥竟然硬生生地扣下了兩萬多名客兵的軍餉,長達兩個多月都不肯發放。
在袁崇煥看來,這就是自取滅亡之路。
“我袁崇煥在上任之時,早就有言在先。
當今聖上任命本官為這個巡撫,並非普通內地的巡撫可比。
本官手中既有尚方寶劍,又有王命旗牌。
四品以下文官、三品以下武將,本官均有權先斬後奏。
當時,本官已經把話說得清清楚楚,可惜你們二人自以為安然無事,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至於本官是否有貪汙軍餉之行,自然會有監軍和其他同仁向朝廷上書彈劾,用不著二位費心。”袁崇煥義正言辭地說道。
聽了袁崇煥的話,蘇涵淳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
他心中清楚明白,今日恐怕難以逃脫這場劫難。
然而畢竟身為官員多年,即使麵臨如此絕境,也仍想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和體麵。
正當蘇涵淳打算效仿那些英勇無畏、慷慨赴義的仁人誌士,比如文天祥那樣,灑脫地甩動一下衣袖,喝退兩旁的差役,以一種決然乾脆的姿態離去時。
突然間,蘇涵淳的眼睛中又閃現出生機。
原來,就在這關鍵時刻,他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殘缺不全的人。
實際上,蘇涵淳早就應該聯想到這個人。
方才,張世榮在說話時已提及過此人。隻有此人才能製住現在大權在握的袁崇煥,隻有此人才能讓在遼東已經成霸王的袁崇煥低頭服軟。
至此,蘇涵淳如夢初醒,連忙轉向坐在一旁的那個人,毫不猶豫地跪下來,連連叩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