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雇傭了一群打行的打手,並煽動了織造廠裡的工人,讓他們加入到這場動亂之中。
這些人在街上遊行示威,甚至衝進了織造府和知府衙門,以暴力手段抗拒納稅。
他們的真實意圖,便是要讓蘇州的織造業免稅。
事實上,這些刁鑽的百姓早在萬曆年間就曾製造過一次大暴亂。
當時,數以萬計的人堵住了織造衙門,將織造太監孫隆嚇得逃到了蘇州知府衙門尋求庇護。
然而,當時的知府朱燮元卻對此視而不見,聽之任之,導致這場動亂演變成了一場萬人參與的大暴動。
最終,兩名收稅官被打死,而萬曆老皇爺也不得不停止對蘇州織造業征稅。”
魏忠賢說到這裡,崇禎皇帝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朕不想聽你說這些,也不要提朱燮元,東拉西扯的都是些老黃曆,說重點!”
此刻的朱燮元還在雲貴川地區鎮壓平叛土司叛亂,崇禎皇帝並不希望將朱燮元牽扯進這件事。
儘管他清楚朱燮元和東林黨的關係密切,其祖籍還是浙江紹興府山陰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眼前的案件。
明朝的局勢錯綜複雜,各方勢力相互交織。
一旦涉及到某個人或某個案子,往往會牽連出更多的人和事。
因此,崇禎皇帝在處理問題時非常謹慎,儘量避免因一個案子而引發更大的動蕩和混亂。
對於崇禎皇帝來說,辦理案件必須小心謹慎,不能輕易搞株連,否則不僅無法解決當前的問題,反而可能會引發更多的麻煩。
所以,他明確告訴魏忠賢不要再提及朱燮元,以免節外生枝。
魏忠賢心中暗自慶幸,幸好皇上沒有怪罪自己。他深知崇禎皇帝的意圖,於是連忙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
“好的,陛下。
那老奴還是講講這蘇州暴亂的源頭。
當時萬曆年間,織造太監孫隆定的是每張織機三錢銀子的稅收,每件絲織品三分銀子的稅收。
要知道製作一張織機,成本隻有三兩銀子。
織出一件絲織品,價值約為六七兩銀子不等。
孫隆當時定的稅收可不算高,甚至很低。
可這些擁有紡織作坊的士紳們還是不滿足,就想一文錢的稅收都不交,和他們在田稅上的待遇是一樣的。
老奴這次在明交會上也是了解了荷蘭和佛郎機等泰西諸國的商業稅收。
他們國家的農業稅收不高,占比最高的就是商稅,有的商品甚至都要收取六成的商稅,他們國家的商人也不會聯合官員暴動造反。
而我們大明呢?士紳們不僅不用交稅,還能免稅免役。
那些平民百姓們沒有土地,隻能去做手工業,賺些小錢,還要被朝廷課以重稅。
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心裡肯定是不滿的。
於是,當有人煽動時,平民百姓,市井小民便紛紛響應,實際上不知道被彆人當了槍使,這才釀成了這場暴亂。
當然老奴手下的人素質太低,吃拿卡要的也是中了他們的下懷,被他們下了套,鑽了空子。
不過陛下現在西苑高等學府培養出來的專業稅務商務人才,一定比老奴那些子上不得台麵的手下兒孫們強太多了。”
魏忠賢說到最後,還是小捧了一下崇禎皇帝的重視教育。
崇禎皇帝微微頷首,表示認同,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