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公,您實在辛苦。隻要您能穩定住金陵城的局勢,確保金陵留都不亂,那麼其餘的事情就無需您費心了。"
"魏公公,您太客氣了。我們都是為皇上辦事,哪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到那時,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咱家也會陪著您一同前行。
不過在出發前,還請魏公公講講您收取商稅的計劃,這樣咱家這個給您打輔助,敲邊鼓的人才能心中有數啊。"韓讚周的話說的在理,自己人總是要先通氣的。
魏忠賢聽到這句話後,緩緩地放下手中捧著的玉盞,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來。
他身材高大,站起來時頭部幾乎能夠碰到院子裡的葡萄藤。
魏忠賢伸出手摘下一串紅得發黑、汁水飽滿的葡萄,先摘下一顆,沒有清洗就直接放進了嘴裡。
他一邊咀嚼著,一邊搖晃著頭,似乎在細細品味其中的甜美滋味。
"這南方的葡萄果然比京城的葡萄更美味,甜得讓人陶醉。"
"確實如此,如果魏公公再來晚十幾天,恐怕隻能品嘗到腐爛的葡萄了。"
韓讚周看到魏忠賢並沒有急於回答他的問題,他也不著急。
畢竟,他是南京鎮守太監,接到的密旨就是要全力配合魏忠賢。
現在該著急的應該是魏忠賢。
距離魏忠賢和崇禎皇帝約定的一年期限,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目前卻什麼都還沒做,時間就已經走過去一個多月了。
“是啊,果子熟了,就要抓緊摘下來,正所謂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魏忠賢抓著一串葡萄,重新坐在藤椅上,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韓公公看咱家不急,其實是咱家早就已經胸有成竹。
在京城的時候,皇爺就已經給咱家想好了三條錦囊妙計。
所以咱家才能如此氣定神閒。”
韓讚周聞言,心中暗自一驚,心想這老狐狸果然有後手,但表麵上卻裝作不動聲色地問道。
“哦,皇爺都說了什麼?”
魏忠賢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說道。
“三條妙計分急、中、緩,韓公公想聽哪一條?”
韓讚周皺了皺眉,他實在受不了魏忠賢這種故弄玄虛的態度,不客氣地說。
“魏公公就不要學《三國演義》中諸葛亮那一套了。
天色不早了,咱家還有公務在身,不能聽您魏公公一直在這裡賣關子不是?”
魏忠賢見韓讚周動怒,知道自己再拖下去可能會適得其反,便不再磨蹭,開口道。
“韓公公還是心急,好了,聽咱家慢慢說。”魏忠賢不急不緩地說道。
“這第一條妙計就是急的。咱們先在揚州找到一票子鹽商,再到蘇州找到一票子絲商,然後去金陵找到一票子開礦場的勳貴,最後再到海邊搜羅一票子海商。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有錢。
咱家一家家上門,一戶戶收取商稅,當場開具稅票,誰要是不給,咱家就當場抄家!”
魏忠賢說話的口氣,活脫脫就是一個土匪頭子。
韓讚周聽了第一條妙計,手中一哆嗦,薄胎透亮的汝窯瓷茶杯就掉落到了地上,隻聽咣當一聲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眼睛,用著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魏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