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夥計們便捧著一隻隻老母雞擺在店門口,供盧漢挑選。
盧漢沒有先看雞,他是一個個看向對麵的夥計們,這些人可是都打過他的,他一個個都記著。
盧漢一直看到這些夥計一個個低下頭冒虛汗,有一個撐不住給自己噗通一聲跪下了。
他才逐一檢查每隻雞,時而搖頭,時而皺眉,似乎沒有找到滿意的。
終於,盧漢停下動作,抬起頭對閻應元說道。
“將軍大人,這些雞都不是俺白天買的老母雞,俺那隻老母雞可是活了二十年,是獨一無二的老母雞。那夥計崔四都說了,整條街上就這一隻。”
閻應元聽了盧漢的話,笑著對掌櫃的說道。
“掌櫃的,看來你這個店裡沒有本將軍手下的老母雞啊,這下子你看怎麼辦?
你還是抓緊給本將軍一個交代。
本將軍軍務在身,不能在此久留。若是貽誤了軍機,本將軍說不得就要······”
隨著閻應元笑眯眯的一句話,身邊的親兵對著後麵的五百戰兵命令道。
“預備,抽刀。”
隻聽刷刷刷的抽刀聲,剛才在街道上還形似木樁的五百戰兵紛紛拔出了雪亮的腰刀,頃刻間,殺伐之氣彌漫整個街道。
掌櫃的臉色愈發難看,咬咬牙道“好,將軍請開價。”
·······
此時,在京畿地區的兩支勇衛營兵馬,分彆在不同地方,因為一隻老母雞而產生了鬨著玩,但這隻是一場鬨劇罷了。
然而,在陝北延安府綏德州米脂縣的銀川驛站,卻因為另一隻母雞引發了嚴重的問題。
這隻母雞並不是用來食用的,而是有著其他用途。
接下來,讓我們先來了解一下這個地方的嚴峻自然環境和艱苦的生活條件。
延安府本就貧困,而距離延安府以北四百裡的綏德州的米脂縣則更為貧窮。
這裡緊鄰著榆林鎮的邊界線,再往北便是廣袤無垠的毛烏素沙漠,那裡幾乎無人煙,草木難生。
雖然地底下蘊藏著豐富的煤炭資源,可這時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儘管米脂縣的名字聽起來頗為悅耳,有著一股江南水鄉的味道,但實際上卻是曆史上著名的苦寒之地。
這裡氣候乾旱,降雨稀少,土地貧瘠,缺乏肥沃的土壤。
特彆是到了天啟崇禎兩朝時期,情況愈發惡化,不僅天氣惡劣,而且莊稼的生長周期較短,每年僅有一季,導致糧食產量極低。
一旦這一季的收成出現問題,整個一年都會陷入困境,人們隻能外出逃荒以求生存,待度過了這個災年,能活下來的人再陸陸續續返回故土,繼續看天吃飯。
這裡地處偏遠,土地大多被軍隊屯田占據,然而這些所謂的“軍屯地”實際上隻有一小部分歸藩王、官員和衛所軍官所有。
而真正的軍戶卻一無所得,生活困苦不堪,甚至比當地的平民百姓更為艱難,他們不僅要遭受剝削,還要為衛所軍官做奴隸苦工,徹底失去了人身自由。
除了軍屯地外,其他稍微好一些的所謂良田水澆地,根本沒有普通老百姓耕種的份。
他們隻能在山間和溝壑間的小塊田地上勞作,由於離河流太遠,挑水澆地根本就供不上,隻能靠著老天下雨,這裡仿佛置身於世界荒蕪的邊緣。
此外,當地百姓還麵臨著一個巨大的隱患,即流經此地的無定河頻繁改道,給他們帶來了難以想象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