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福王是自己的皇叔,雖然曾經有過一些不愉快,但現在已經過去了。而且,鄭太妃也選擇了一種安靜的生活方式,這讓崇禎皇帝感到欣慰。
“好,你接著說。”
“是,皇爺。
隻是鄭太妃她老人家因為思念萬曆老皇爺過度,多次欲尋短見,都被侍女太監及時發現。
不過救是救下了,卻是落了病根,這是心病不可醫,太醫說了,也就是這年前年後的事情。”
崇禎皇帝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說道“那調福王叔父進京入住,福王府資產托管於大明皇家公司的事情就緩一緩。讓福王叔父安心伺候鄭太妃,好好儘儘孝心才是。
待儘完了孝心,你就陪著福王一家人進京安置,朕以後也很想和叔叔一家常來常往的。”
高宇順聽了,心裡不禁一陣寒意襲來,已經是明白了崇禎皇帝溫情脈脈的話語背後,隱藏著冷酷到極點的無情。
這分明是要讓他施展一些手段,讓鄭太妃儘快上路,以免耽誤了各地藩王進京以及藩王資產托管的大事。
於是,他諂媚地回答道“奴婢明白,如今天寒地凍,洛陽城外也是寒風陣陣,一夜之間就能凍死不少歲數大的人。請皇上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耽誤了福王他老人家儘孝的時機。”
說完,他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狠絕。
他心裡默念,福王殿下,莫要怪咱家,隻是上代人種的因,這代人就要承受該死的果。
崇禎皇帝輕輕點了點頭,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緩聲說道“如此甚好,朕聽聞福王叔父的身體欠佳,即便成功減重,狀況亦不容樂觀,此乃根子上的問題。你身為洛陽的鎮守大太監,理應多加關照。”
高宇順頷首應道“奴婢謹遵陛下旨意,定會儘心儘力照拂福王殿下。”
稍作停頓後,他麵露遲疑之色,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啟稟陛下,還有一事,乃是福王殿下托奴婢轉達給陛下的,但不知奴婢是否該說出來。”
崇禎皇帝輕撫懷中的橘座大人,目光投向下方的高宇順,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沉聲道“高宇順,有何事但說無妨。”
高宇順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回陛下,福王殿下請求陛下能否讓他不要回到京城居住。”
說完這句話,他緊張地盯著崇禎皇帝,心中忐忑不安。
看到崇禎皇帝沒有反應,他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福王他老人家說自己年事已高,恐怕經受不起來京城一路上的顛簸,隻想著能在洛陽終老。
願意用世子朱由崧送京城為質,福王府所有資產一律充公,也不要托管了,隻求能留下祖傳的永業田六十頃……”
高宇順的話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崇禎皇帝已經變了臉色。
隻見崇禎皇帝摟著橘座大人站了起來,然後抄起茶盞狠狠地砸向了高宇順。
隨著砰的一聲響,高宇順的額頭被砸出了血來,這一幕與當初曹化淳的遭遇何其相似。
那原本精致的景泰青花瓷杯茶盞瞬間摔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
“朕是讓你這奴婢去洛陽做好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