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剛出鍋的麵片湯下肚,青衫隻感覺腿腳才有些知覺。知道下午還要騎幾個時辰的馬,青衫又撐著啃了一個包子,最後兩口實在吃不下了,隨手遞給了李楓,李楓接著吃掉了。
下午再次上馬後,大片的雪花,飄飄灑灑的往下落。大雪直到晚上都沒有要停下的跡象,馬跑的並不快,說下雪不冷化雪冷的人都沒有出過遠門,青衫隻覺得比上午還難熬,腳丫凍的生疼。冬天天黑的早,風雪中艱難行走的幾人,在宋召的指引下,找了一個住宿的地方。
李楓再次把青衫抱下馬背,一進門,青衫就哆嗦著直呼:“掌櫃的,來盆熱水。”
宋召看了一眼青衫凍的通紅的臉麵和雙手,說道:“先揉揉,等血氣過來了在用熱水洗。”
李楓運起內力,給青衫搓手,孫慶吸著大鼻涕去後院要熱水。
宋召和掌櫃商量要房間,青衫說了一聲:“我和李楓住一間就成,你和孫慶看著辦。”宋召要了三間房,職業病的原因,先去三個房間檢查一遍確認沒問題,才回到大堂。
晚上歇息時,青衫脫下鞋襪,看到腳上起了幾個凍瘡,心中想著,果不其然,凍傷了。雙腳泡在熱乎的溫水中,凍傷的地方又疼又癢,她忍不住想撓撓。
“我去給姑娘尋些凍傷的藥。”幸好掌櫃就有,給青衫剜了一些,上了藥膏也擋不住鑽心撓肝的癢。青衫好幾次想抓都被李楓製止了,李楓睡在另一頭,抱著她的雙腳。
看她癢的實在難受,李楓輕輕的吹著傷處。白日行了一夜,也是累極了,難受著、癢著也睡著了。李楓聽著青衫沉穩的呼吸,知道她睡了,怕她晚上無意識再把凍瘡抓破了,抱著她的腳丫一宿沒撒手。
第二日一早,青衫收拾好到大堂吃飯,除了宋召,孫慶,謝大寒帶著兩個飛燕也趕來了,幾人正在大堂桌邊坐著說話。
人都到齊了,青衫在飯桌上說了此行的目的:“李雲密信中寫‘梨子園生變‘,涉及三萬將士,如今將軍還沒從京城歸來,我先帶著你們去軍營。”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沒有想到事情涉及到軍中那麼多人。宋召問道:“我們幾人對三萬大軍,這……”
青衫穿的比較厚,從脖子上摸索了好大一會,才撥到一根繩子,把繩子抽出來下麵帶出白玉通行令。她把通行令遞給謝大寒:“你來的正是時候,劉英的駐地離這不遠,勞煩你走一趟,把此物給他,他知道怎麼做?”
謝大寒接來通行令,放到懷中就要起身,青衫喊住了他:“不急於這一刻,先吃飯。天太冷了,多吃些暖暖身子,一會你去的時候,帶個人和你一起走。”謝大寒帶著孫雨去找劉英,衛二生跟著幾人接著走。前天晚上李楓找掌櫃要凍傷藥時,宋召就猜到青衫的腳凍傷了。
宋召在刑獄多年,識人辯色本領深厚,短短一天的接觸,他把幾個人的脾氣都摸的差不多了。青衫能和李楓睡一個屋子,說明她不介意男女大防。
青衫上馬後,宋召走到青衫麵前攢著眉頭說道:“青衫姑娘,你若不介意,可以和李楓同乘,會比你自己單獨騎馬要暖和許多。”
青衫好奇的看向宋召,宋召對她肯定的點點頭,青衫當即招呼李楓:“來來來。”
李楓從天門山剛回來的時候,和青衫身形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已經高出青衫大半頭。白狐大氅倒披著擋住前方的風雪,她窩到李楓懷裡。除了半路換馬時露個麵,青衫全程縮在大氅裡,有李楓掌控著馬匹,她連路都不用看。
馬急行後就要歇一歇,緩行時孫慶和衛二生閒聊天:“你為什麼叫二生,真奇怪?”
“我娘生我的時候,第一次沒生下來,隔了一天又生了一次,我才出來,我爹給我起名叫二生。“
衛二生反問孫慶:“你為什麼叫孫慶。”
孫慶把臉伸過去,說道:“你看看我這張臉,從小到大就沒變過樣,多喜慶,我爹本來給我起名叫喜慶,我娘鬨了三天不同意,最後兩人一商量,就叫孫慶了。”孫慶又問道:“你進學舍多久了?”
“你想做什麼?”衛二生警惕的應道。
“自己人,給哥說說。”
衛二生想了想,還是回答道:“我是初寅班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