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說到俘虜,青衫突然想到一事,便對李東風說:“龍天城是龍參的兒子,雖然被你的人抓到了,你先把他關押起來,不要讓人肆意毆打辱罵。”
李東風沒當回事:“這是什麼緣由?吃了敗仗,該受的罪就要受。”
“沒有緣由,或許日後會用上。”
李東方突然想到青衫身上的病,尋得機會悄聲問道:“你身上的子母蠱如何?可解了?”
青衫停頓了一下:“好了。”李東風點頭。
長鳴接到周成派人送來的信,知道青衫找到了,就立刻出應天城。一路上緊趕慢趕,在年三十這天,終於到了臨安城。他來到臨安府衙,沒讓周成通報,一路上駕馬狂奔,真到了青衫麵前,他倒不敢進屋了。
室門半掩著,裡麵靜悄悄的,長鳴知道青衫就在裡麵。感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他按了一把狂亂的胸口,穩穩心神,上前推開了房門。
抬頭見到長鳴的第一麵,青衫愣了一下,忙起身相迎:“這就過年了,怎麼沒在應天陪著郭老夫人,往這來做什麼?”青衫伸手摸了一把長鳴冰涼的手,拉著他到火堆邊烤火,又轉身倒了一盞熱茶遞給長鳴。
“愣著做什麼,拿著茶碗暖暖手。”青衫把熱茶塞到長鳴手中,又起身對外吩咐:“來人,讓廚房做碗麵片湯。”回身看到長鳴還愣愣的看著自己,在長鳴眼前揮揮手,拉長了音道:“回神了~,不認識我了?還是路上凍傻了。”
長鳴動了下僵硬的指頭,轉了轉茶杯,笑盈盈的看著青衫:“和我想的一樣,先摸一下我的手,給我倒茶,再出去喊飯。”長鳴說完隻覺眼中酸澀,馬上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忙低頭喝茶。
青衫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坐在火爐邊烤火:“你的心意我知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的福氣在後麵。”
長鳴來了臨安城後,青衫不僅手邊的事少了許多,就連吃穿住行都精致不少。床上的被褥都換成了桑蠶料,青衫入睡前抱著軟滑的褥子,心裡直感慨,以後嫁給長鳴的姑娘有福了。
突然想到王姑娘,也就是胡洲的夫人,她立刻從床上起身,準備喊人,又意識到這是晚上,不便大張旗鼓惹的各院的人都睡不安生。穿上剛脫下的鞋襪,披上披風打開房門。
李楓正在院中練劍,看到她出來,忙收劍上前問道:“姑娘,怎麼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你陪我去長鳴的院子。”李楓飛身摘下廊簷處的燈籠,拎在手中走在斜前方,兩人步履匆匆的往長鳴院中去。
李楓敲敲門,說道:“姑娘來訪。”
周成立刻打開院門請青衫進去,邊走邊說:“師父剛沐浴完,這會還沒歇息,青衫姑娘有什麼事?”
青衫頓住腳,突然意識到大晚上來找人確實不太方便,便對周成說:“我不進去了,跟你說也是一樣的。”
“誰啊?”這時屋子傳來郭長鳴懶洋洋的問話聲。
“師父,是青衫姑娘。”
‘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了,長鳴身著寬鬆的長袍,散著頭發站在門內,室內火紅的炭火透過長袍映出他修長的身軀。“出什麼事了?快進來說。”
青衫邁步走上樓梯進了室內,長鳴剛沐浴完,屋子裡麵溫熱的水汽還沒散去,一股皂角的清香撲鼻而入。他白日換下來的衣服淩亂的搭在椅子上,隻有床沿是乾淨的。長鳴看了一圈,手指著床:“姑娘,去那兒坐著說吧。”
青衫在床上坐下,突然間有些不好意思,拿手指蹭了蹭鼻子:“是這樣的,龍參坐船往南逃去,會不會挾持胡洲的夫人。
“今年七月份,我讓周成給嫂嫂送禮,那時她已經身懷六甲,推算一下這會孩子應該出生兩個月了。你安排人往東城去一趟,最好是把人接來這邊。”青衫說著看向長鳴。
長鳴的頭發還在滴水,他拿長巾擦了一把,胸前的長袍顯露出半截精壯的胸膛。青衫看了一眼,低頭摸摸鼻子,又瞟了一眼。
一旁的周成說:“師父,我之前去王家見過胡夫人,這次還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