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樞,我就不進去了。喝酒尋歡是男兒們的樂事,我回軍營等將軍,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青衫對他笑笑,在李楓的攙扶下上馬車,轉頭回大營。
晚上,青衫在大帳看謝大寒送來的城中密信,李東風沒在湯陵城留宿,張行扶著他回到大帳中。青衫上前看了一眼,李東風醉醺醺的歪倒在椅子上,青衫倒了一碗清茶放到他麵前,李東風喝了一杯茶水,又出去撒了一泡尿,再回來神思清醒了許多。
他揮揮手,示意張行出去,走到青衫身後攬著她的腰,把下巴放到青衫的肩膀上。青衫氣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做什麼?鬆開。”李東風放開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撐著頭看她。
青衫頭也不抬的說:“累了就去睡,彆在這擾我。”
“看到你就不累了。”
“和湯玉樞接觸一天,感覺他性情如何?”青衫問道。
“如你所說,他心有謀略,湯陵城的三大妓院他在背後都有出資。”
青衫看向李東風:“你進城後,我找謝大寒了解了他在城中的運作。”
“湯玉樞接到我的信後,就先找了隱退歸鄉的祖父。先說動祖父,用祖父的名義把他父親和幾個族老召到一起,提前在院外埋伏了幾十個打手,逼迫他們同意將軍接手湯陵城。此事過後他又親自去舅舅家,說動他舅舅相助。此人是有勇有謀,但為了一城之利可以挾持親爹,秉性還要好好看看。”
李東風不甚在意:“有野性,我喜歡。”
青衫無奈的說:“你喜歡就好。”知道和醉鬼沒法講道理,輕聲喊了一聲:“李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帳,將軍也趕緊睡吧。“
湯陵城城門大開,但大軍不入城,隻駐守在城門前。湯玉樞派人送來酒肉犒勞三軍,李東風把肉收了,酒退回。士兵在城下連歇三天,吃了三天飽飯,李東風才下令拔營往西去。
湯玉樞作為東道主在城門送行李東風等人,臨彆時青衫和他同行一段,交待道:“此處距離臨安城較遠,我把湯陵暫作三軍補給處。後麵的征戰多山多水,大軍將分兵作戰。我會給長鳴寫信,讓他把軍淄糧草運到此處,湯陵城暫做周轉地。”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玉樞,你身上的擔子很重。”青衫拍拍湯玉樞的胳膊以示鼓勵,轉身接著說:“湯陵城曾是龍參管轄過的地方,各家族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我們走後,你不可掉以輕心。”
“是。”湯玉樞點頭應道。
青衫說著往前快走兩步:“將軍,你在湯陵留些人手,以便後麵運糧。”
“好。”
湯玉樞送彆了大軍,回城途中,他琢磨著青衫的安排,把湯陵城作大軍中轉之地,進可攻,退可守,從位置上來說就是兩全其美。她多日前送信到湯府,便已猜到自己會想方設法達成她信中所寫,自己不覺中作了她的幫手,不費一兵一卒助李東風拿下湯陵城。
在往前看,她四個月前逃亡到湯陵,會不會也是算好的,以汝之軀孤身入局。湯玉樞設身處地的想,自己以男子之身恐怕都不敢這般孤身進敵營。
越想越心驚,往日自己自負至極,心中常常自得,天下沒有自己收攏不了的女子,可她在玉書院照顧自己近兩個月,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她的真實身份。又想到後麵舍身求愛,被她拒絕,隻覺這張臉火辣辣的。心念至此,轉身往後看,隻見大軍黑壓壓遠去,那個女子隨軍而行,談起行軍作戰如同聊家常。
進了城後,城裡和往常一樣人來人往,沸沸揚揚的說話聲沒有拉回他的思緒,湯玉樞依舊在回憶青衫的一言一行。想到她談話間隨手輕拍了自己的胳膊,隻覺被拍的那塊皮肉在發燙,燙的他心中再也記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