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都這樣了,還敢在河裡洗澡,不要命了。”
李東風回她:“以後不在河裡洗了。”
青衫側頭看了看他:“你身上的傷我大概也知道是怎麼來的,無非是因為我,因為我打掉的那個孩子。”李東風心中一疼,忽地握緊手指。
青衫接著道:“可你也不能意氣用事,軍中六十萬士兵跟隨著你,應天城內數萬人和你息息相關,你若有事,這些人又該如何?”
“你若不在了,天下必亂。而我,青衫,將會是指名道姓第一個被追殺的人。”
“將軍,你行至此處,已經沒有任性的資格,往後走的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
李東風嗓子發緊,他知道青衫說的是正確的,沒一句誇大。他低頭看著身上交錯的白紗,為自己的衝動後悔,如果他肋間的傷口在深兩寸,這條命恐就沒了。
他轉頭和青衫相視,神情凜然:“青衫,我記著了,不會再有下次。“如她所說,如果李東風死了,青衫也難逃一死,還有他的家人,他的屬下,也會分崩離析,他和青衫這十餘年的努力將灰飛煙滅。
青衫臉上帶了一絲放鬆:“大將軍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嗯。”
青衫沒有骨頭似的倚靠在椅背上,側頭瞧著他:“瞅瞅這滿身的傷,回去歇著吧。”
李東風同樣看著她:“你怎麼樣?讓尚管事給你尋個大夫。”
“不用,中暑罷了,歇兩天就好。”青衫說完轉頭看了一眼大開的帳篷,心想酒味應該散的差不多了。
李東風見她扶著椅子站起來,出聲問道:“怎麼了?”
“我困了,想睡覺。”青衫隨意應了一聲,溜達著進了帳篷,躺倒在床上。
尚榮華緊跟著走進帳篷,問她:“可要用些甜點。”青衫搖搖頭。尚榮華見她不想吃,又退出帳篷,他剛出來就看到李東風隨後也跟著進去了。
青衫沾床就著了,李楓拿起一旁的布衫給她搭著些肚子,轉頭看到李東風進來了。他不悅的看著李東風,又轉頭看著熟睡的青衫,那意思就是她都睡著了,你來做什麼?
李東風輕聲道:“我什麼都不做,就在這站會,你要是不放心就在一旁看著。”
其後半個時辰,李東風站在青衫床前看她睡覺,隻覺床上躺著的人怎麼看怎麼好看,再看也看不夠,可惜旁邊站了個人,否則還能更進一步。幸虧青衫睡著了,否則在兩個大男人的凝視下,任她心理如何強大,恐怕也無法安眠。
她這一覺睡到午後,由於睡的時間太久了,醒來頭昏昏沉沉的。青衫睜開眼往外瞅了一眼,李楓在門口守著,正回頭看她。
“姑娘,醒了。”李楓說著往床榻的方向走,一邊問她:“要不要喝些水。”
青衫撐起胳膊坐到床邊,揉按著太陽穴,暗啞著嗓子問他:“什麼時辰了?”
“未時末(下午三點)。”
“吃飯了嗎?”青衫又問道。這話當然是問的李楓有沒有吃飯。
“吃了,麵條。”李楓簡短的回答她,從桌案倒了一杯清水遞給青衫,青衫接過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