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姑娘,今天起這麼早。”鄭大娘挎著一籃子菜走過來。
“早啊,鄭大娘。”
“剛送來幾車菜,我選了幾樣,姑娘看看想吃什麼?”
青衫看著滿籃子綠瑩瑩的青菜“大娘手藝好,做什麼我吃什麼。”
得了青衫的誇讚,鄭大娘笑得合不攏嘴“行,那大娘做主了。”
青衫順著軍營走了小半圈,遠遠能看到營地南側的十二鸞樓。晨光的照射下,鸞樓泛著金光非常漂亮,她和曹乂冕推敲半個月,緊趕慢趕改造出來的樓就這樣被人占用了。心裡不快了一瞬,可轉眼又想開了,占用就占用吧,反正她在營地也待不了多久。
待走到身上微微冒汗,青衫才返回中軍大帳。
不知是不是昨天和腹中孩子說了許多話,今天早上胃口大開,不覺中竟然吃了許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少有的感到撐的慌。
既然決定要把孩子留下來,青衫便擔心她發育會有問題,腦子一閃,青衫吩咐道“李楓,你去長鳴那把一八裡先生請來。”
“是。”
李楓去請人,青衫則處理軍中雜事,現在她住的帳篷說是中軍大帳,可除了白恒會來送些軍務,其餘人很少過來。李東風醒了,十二鸞樓一層也夠寬敞,眾將士都轉去那邊了,就連楊開軒也很少來這了。
但對此時的青衫來說,卻是剛剛好,清淨又安全。她手邊的事務還沒處理完,李楓就把人帶來了。
青衫抬眼看到了郭長鳴,她笑著起身道“你倒膽大。”
長鳴今天穿了一身黑袍,頭上戴著草帽。他抬手把草帽摘下來,露出一張笑臉“擔心了一路,我還以為你不歡迎我。”
青衫嗔笑道“怎麼會?”
三人落座後,青衫向一八裡問道“先生,我腹中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青衫說著比劃了一下肚子“你看我,一點也不像六個月的孕婦,可能看出她有無異樣?”
一八裡瞧著她“想明白了?”
青衫點點頭,肯定道“這個孩子我要留下來。”
一八裡先生打開藥箱,拿出脈枕放到桌子上“伸手。”他行醫數年,見過太多想活卻活不了的人,也憎恨不愛惜性命的人。聽到青衫要把孩子留下來,再看她隻感覺順眼了不少。
青衫把手放到脈枕上,一八裡細細號了一番“孕前的最後一次葵水是什麼時候來的。”
青衫還在算著,李楓直接張口說出“二月二十五日來,三月一日走。”
一八裡瞧了一眼李楓,又問道“什麼時候行的床事?”
青衫眼睛亂瞟,雖說諱疾不忌醫,但這種事哪能光明正大的去說。
“三月十日,十三日,十四日,十五日,十六日,十七日,十八日,二十日,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三日,二十五日,二十七日,二十八日,二十九日。”李楓如同報菜名一樣,一天不落的說出來。
青衫一時語塞,羞得低著頭往下看,心裡暗自吐槽李楓平常是個鋸嘴葫蘆,三杆子打不出來一句話,怎麼今天話這麼多,隨便說一下不就成了,至於這樣一天不落的把天數都報出來嗎!!
一八裡直接看向李楓,接著問“什麼時候發現有身孕的。”
“姑娘的癸水從來都是隔29天,過了日子一直沒來,我便留意著。四月十七日找大夫診脈,大夫診出來了。”
“何時喝的落胎藥?”
李楓絲毫不帶考慮的“四月十九日早上,姑娘喝了落胎藥,我沒親眼見到,不知喝了多少,但吐出來的量約有一茶盞這麼多。”青衫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聽著兩人你問我答。
“何時見的紅?”
“下午未時(1314點),落紅約有這麼多。”李楓雙手做捧狀,形容出血量。青衫此時已經麻了,反正又沒外人,就這樣吧。
一八裡心裡有數了,又轉而看問青衫“落紅時腹部疼嗎?”
這個問題,倒隻能青衫來回答,她點點頭“疼,一陣一陣的。”青衫回憶起來還發怵,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後麵可有好好養著。”
“有養著,天熱了還去山裡待了一段日子。”
李楓隻覺青衫說的不對,但又不能反駁她,動了動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