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著年關越近,李東風手邊的事務越多,往年青衫提前就把軍中過節的物料備好,他隻負責分配就好。今年雖說有楊開軒和胡洲幫襯,可四十萬的軍營,各種報上來的數據擾得他頭大,可不看又不行,有些事情需要他拍板才能做決定。
李東風剛核算完一摞賬冊,白恒又讓人抬來一筐子,年底了,需要把近幾個月的耗費都清算一遍。李東風本就不擅庶務,看著這些賬本就頭大,一邊紅筆勾畫一邊暗自氣悶。
本預計忙過這幾天他要親自去湯泉和青衫一起過年,如今被賬冊擾得心煩,火上心頭,暗自念叨著“三請四延你不來,氣性真是夠大的,不來就不來,我照樣能理清楚。”李東風自己在心裡和青衫慪起氣來,再也不提去湯泉彆苑。
眼看到了臘月二十五,胡洲把手邊的事都理的差不多了,恰好陳興從南洋運來幾艘貨船,撿了些稀罕的物件給胡洲送來。
“哎呀。”胡洲伸了一個懶腰,合上最後一本文書。
“緊趕慢趕,總算理完了。楊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彆苑過年,我可是饞彆苑的湯泉很久了,就等著好好泡泡解身上的乏氣。”
楊開軒麵前還有半摞冊子沒看,他應聲“我就不去了,你和青衫在彆苑好好過年,替我和青衫道聲新年安康。”
“行,一會我給將軍辭行。昨日,東耳又派人送來不少東西,我給青衫帶一些,剩下的都在我帳篷裡麵,需要什麼你自己去取。”
陳興從南洋過來,不用看也知道帶來了不少稀罕物件,楊開軒笑嗬嗬“那我就不客氣了。”胡洲不在意的擺擺手。
一邊揮舞著胳膊鬆泛筋骨,轉著肩膀進了十二鸞樓,人剛進去就大剌剌的喊道“將軍,一會我就出發去彆苑了,你這可要給青衫帶話。”
李東風抬頭望了一眼胡洲,壓下去的悶氣逐漸翻騰“讓她好好養身子,等年後在回吧。”兩人又說了一些雜事,胡洲見李東風這沒彆的交待,告辭出行。
臘月的天是最冷的時候,整天北風胡亂的吹著,青衫歇了近兩個月人也越發懶散,除了每天中午日頭好的時候出來走走,其餘時間均窩在房中不出門。因著她腹部胎兒越來越大,行動不方便,每有落雪,地麵濕滑,院子裡麵的積雪都先清掃乾淨。
胡洲拉著輛大車貨物,連夜趕路,迎著風雪去彆苑,因著下雪道路難行,第二天天色將暗,才走到彆苑,剛到門口就被守門人攔著了。
“來者何人?”
胡洲從馬上跳下來,跺了跺僵硬的腳“我,胡洲。”他隨口應了一聲便拉著馬要進去。
“公子止步,此處是私人地界,外人不得入內。”
聽守門人如此說,胡洲愣了一下,還以為對方沒有聽清,他一手扯開臉上防風的圍巾,又說了一遍“我,胡洲。”
“公子止步。”
又一次被攔下,胡洲愣了一下,實在是沒想到他竟然被攔在院外,他看著麵生的守門漢子,無奈的問道“裡麵的主人家可是青衫姑娘。”守門的漢子點頭認可。
“那就沒錯,讓我進去。”
漢子見來人能叫出青衫的名字,知道來者是熟人“公子若是給青衫姑娘送節禮,拜帖放這就好,我二人會把拜帖送進去。”
“啥?拜帖?”
“我家公子有交代,任何人不讓入內。”
胡洲睜大雙眼,他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任何人不讓入內,包括我?”
“自然是。”
胡洲不可置信,雙手叉著腰,在院門口轉了一圈。他冒著風雪走了一宿又一天,馬車上放著萬裡外運來奇物。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不論到哪都是被奉承著的,哪能想到在這吃了一個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