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出了皇後寢宮沒有坐車輦,步行的往自己寢宮走著,對任公公說:“你這心裡偏著澄玖,說說澄玖給了你什麼好處?”
任公公笑嘻嘻說:“奴這是儘奴的本分。是工部樊即墨尚書辦事得力,給公主安排了一個叫徐知霖的進士,麵上是文弱書生,還有些功夫在身上。這次就是他一把抓住了射向公主的箭,公主才安然無恙。”
皇帝:“查這個人的來曆了嘛?”
任公公:“查了,徐知霖祖輩也是有功名的,家道沒落,其母變賣了家產,換了一處離學堂近的地方居住,幾代下來,後代子弟中就指望徐知霖能重能振門楣,鄰居曾是過世錢老將軍的侍衛,受傷回老家養老了。就跟著學了些招式,沒想到入了迷,就要從戎。徐知霖是當地有名的才子,徐老夫人一聽要當武夫,要死要活的,鬨著動靜可大了,街坊鄰居都知道,徐知霖扭不過就參加了科考,沒想到去年就考中了,二甲。”
皇帝邊聽邊想:“嗯,是個人才。跟著公主,朕還放心些。公主沒少難為他吧。”
任公公:“陛下放心,公主並不驕橫,被惹著了多好的性兒也忍不了,心裡好著呢,是個好孩子,從不打罵欺壓宮人,皇後教導地很好。過去有宮人偷著朝公主扔石子,實也是被人指使,奴都清理乾淨了。”
皇帝哼了一聲說:“還不驕橫,還能心好?你這奴才真是能把黑的說白了。”
任公公不慌的說:“本是公主,生來身上自然就有皇家威嚴。陛下想想幾位皇姑不也如此。公主本就是心無二兩的孩子,公主的驕橫也是對郡君、世子,這些皇親而已。不是奴多嘴,郡君、世子實在是太沒有尊卑了,人家親兄弟姊妹幾人對公主自己一人,公主見到他們就象是長了刺一樣時時防備,更沒有親近可言了。宗室這一代是難親厚了。”
皇帝佯怒了:“大膽!打斷骨頭連著筋,他們還小,小孩子打打鬨鬨的,今後會親厚的。以後不可再說這話。”任公公嚇得一下就跪下了。
皇帝:“起來吧,以後不可再說。”
任公公隻記得,公主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不會說話時就哼哼嘰嘰的讓嬤嬤給自己拿果子;會走了,就親自己自己拿果子、糖果、果子,會說話了“任公公,我長大了給你養老”這話從公主口中說出。
自己是個閹人這輩子無兒無女,這話說出來,雖然自己被嚇得一下就跪下了,不管公主是真心假心,自己的心卻是異常的暖。公主長大了,每每看到自己也都是格外親熱,那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每逢生辰還給生辰禮,公主是個有心的。就是親生兒女也不過如此吧。
公主進了書院,任公公還記得一日公主對他說:“與任公公一樣,希兒最安心。”任公公知道公主在書院過得並不好,沒有幾人拿她當公主。
任公公看看皇帝,不能這樣乾巴的跟著皇帝,說點兒好聽的:“各宮的娘娘對公主也是極好的,公主要買宅子,各宮娘娘也是出個份子錢的。”
皇帝:“平日爭風吃醋的,這事倒是心齊。”想了想說:“罰了三個月月俸,”頓了一下說:“罰還是要罰的。就按月俸的錢分發下去,當賞了,再多給一個月的。公主都解了禁足,也不能委屈了她們。”皇帝長歎一口氣說:“唉,為人父母的,這孩子惹下事,還得幫著善後。想當年,先帝子女眾多,更是被鬨得頭大吧,前朝後宮的斷官司。”
任公公:“皇上,那,今晚誰侍寢呀?”
皇帝神秘兮兮的問任公公:“誰給澄玖的……份子錢多?”任公公心想這公主絕對是皇帝親生的,一模一樣,想起公主幾歲時,大熱的天,也是這般模樣,提著食盒本偷偷摸摸的來,以為是來看皇上的,結果是給自己送冰飲的,說自己照顧父皇很是操勞辛苦,給自己去去暑氣。
之後,長大了,嬤嬤不讓公主暑天出門,就遣人來送。自己是這皇宮的總管太監,怎麼可能缺這個,但是論這份赤子之心的心意,認的那些徒弟、兒子的不都是來巴結自己的,卻是沒有的。
任公公想了想說:“淑妃給的最多。”
皇帝不屑的說:“她母家富得流油,朕都覺她給的少了。”
任公公一轉說:“要是算母家的家底,成美人給的最多。”
皇帝:“成美人太剛毅了,武將之女。”皇帝正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