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字不多。
卻說的斷斷續續,紀紓禾是真的支撐不住了。
說完腦袋一重,都沒想過是臉直接著地的,會不會砸個鼻青臉腫,就已經陷入了昏迷。
恍惚之間,她最後的一絲意識之中,好像感覺到自己即將落地的臉被人輕柔的托住。
那掌心敦厚,溫潤。
意識即將消散之際,她心中起了一個念頭。
真好啊。
自己身後有人,真好啊。
有二師姐,有五師兄。
她甚至還想著,看吧,讓三師兄自己倔,他們幾個在一塊兒,還能有辦不成的事兒嗎?非得自己一個人走。
倔。
就是倔。
在之後,便是意識全無的昏迷。
恍惚間,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是她剛入宗門的那一會兒。
各種裝傻充愣,陰陽怪氣。
對於師父師兄們的好意,統統接受卻是半分不上心。
帶著滿滿看熱鬨的心思。
紀紓禾走馬觀花一般的看著夢境中的一切,那時候初來乍到,她對這一切感到陌生又恐慌,就算是收徒大會時候跟著師父走也是當時權衡利弊之下的走投無路。
她隻當自己是來這個世界走上一遭的局外人,不敢染上半絲牽掛,也提不起一丁點兒對自己未來的希望。
她就一直這樣,冷眼看著。
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正視自己空山宗六弟子的身份,各位師兄師姐們小師妹的身份的呢?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不願意看著那個貴氣矜持的三師兄,因為一個女人身隕道消,家財散儘,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的呢?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開始擔心自家師父會不會發現她其實是個來路不明的異世孤魂而將她斬於長劍之下?
擔心她會不會在以後的某一天在師父那張對著她總是帶著憐憫又無奈,心疼又驕傲,布滿溝壑的臉上看見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會一天天的盼著自家大師兄早日突破出關,驕傲的回來和三師兄鬥嘴的呢?
什麼時候開始她會希望自家四師兄會一直這般神經大條,沒心沒肺,無憂無慮的呢?
甚至開始想著那沒見過麵的二師姐,在師兄們口中也少有隻言片語的二師姐,會喜歡自己嗎?
紀紓禾多知道自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性格擰巴又睚眥必報。
二師姐會不喜她這樣的性子嗎?
對了!
她記得的,師兄們說過,二師姐沉迷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