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自歸來後,便長久待在謝久房中,未有長時間的離開。
甚至命小廝於謝久房內置一軟榻,以利夜間照料尚不能起身的謝久。
謝久畢竟肋骨斷了數根,雖經東家時宜給正骨了,然而,傷筋動骨需百日之期,豈能如此迅速痊可。
第一夜,衛東於軟榻上淺眠。
猛然間,謝久輕微的呻吟聲飄入耳際。
衛東瞬間驚醒,如離弦之箭般點亮油燈,快步走到謝久榻邊。
但見謝久麵色慘白如紙,額頭汗珠密布。
衛東心如焚,焦灼問道:“可是傷口作疼?”謝久艱難頷首。
衛東趕忙檢視謝久傷勢,驚見其胸口繃帶已被鮮血浸染。
衛東心沉似鉛,深知事態嚴峻,遂當機立斷,決意再度求時宜來診。
時宜見衛東深夜造訪,心下了然,定是謝久傷勢生變。
二人旋即趕回謝久房間,時宜重新為謝久料理傷口。
臨行前,時宜叮囑衛東:“謝久尚不能自行起身,否則傷口恐再度開裂,斷骨亦有移位之虞。”
衛東非常自責,都怪他睡得太死,沒有發現阿九要起夜。
他以為自己完全能照顧好謝久,所以,讓小福回去了。
沒想到第一天自己就出紕漏!
於是,他把自己的軟榻又挪到了謝久的床邊,緊緊挨在一起。
這樣,夜間謝久那裡有個風吹草動的,自己能第一時間就發覺。
他剛和商隊火急火燎的趕回來,路上走的急切,難免就疲累很多。
夜裡他睡的沉,謝久想起夜方便,自己沒發覺。
謝久自己強撐著起來,但是肋骨斷了,哪裡能那麼快就能好的。
所以,一個不察跌回床上,結果就是傷口裂開。
謝久看著自責不已的衛東,用眼神安撫他,畢竟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看衛東實在是睡得很香,難得體諒一次人。
結果還跌倒了,把自己的傷口又摔開了,是他的自以為是惹了麻煩,與衛東並無直接的關係。
衛東抬起頭,看著謝久,眼中充滿了心疼和愧疚。
“謝久,以後我再細心一點,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衛東自責地說道。
謝久微笑著搖了搖頭,真不是你的錯。
衛東整理完自己北線商隊的賬本,到了睡覺的時候,利索的抱著自己的被子和枕頭放在謝久躺著的床上。
都是他錯,謝久養了那麼長時間,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他二次受傷這件事,他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決定白天困倦可以歇在軟榻,夜裡就與謝久同床而眠。
矯情什麼,同窗那些年同床共枕這種事情,他們早就做過多少次了。
如今長大成人,不應該太過糾結。
君子坦蕩蕩!
時宜都不得不承認,衛東真的是很在意這個朋友的。
沒見過自己的二掌櫃對誰這麼上心過。
也好,這人呐,就不能活得了無牽掛的。
有個惦記的人,才活的有人情味。
不然,總覺得他隨時可以拋下一切,就要羽化成仙的感覺。
病人有衛東這麼細心的人親自照顧,她很放心。
時宜這兩天和玄清真人很忙的,他們在研究一種威力很大的武器。
起因是,玄清真人某天煉藥時腦洞大開,在藥爐裡添加了很多他覺得有意思的東西。不知怎得就把房蓋給炸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