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裡,彌漫著緊張肅殺的氣氛。
曹老板麵色鐵青,站在帥案之前,雙目充血,目視著帳門。
兩旁五大謀士,八虎騎,五子良將,儘皆站立,不敢發一言。
大帳西北角的一處桌案上,懸放這一方漏壺。
輕微的水流聲,成了整個中軍大帳裡唯一的噪音。
在場的文武群臣,不時的抬起頭來偷看一眼漏壺上的刻度,等待著午時的到來。
午時一到,蔡瑁張允的人頭就要落地!
這兩個人,雖然貴為荊州水軍的大都督和副都督,但也不過是曹老板臨時啟用的傀儡而已,本不是什麼名副其實的朝廷大員。
但麵對曹老板怒氣填胸的神態,所有人都感受著來自他身上的殺氣和威壓。
眾人並不關心蔡瑁張允二人的生死存亡,他們隻希望這場風波儘快過去,畢竟如此狀態下的曹丞相,任何人侍奉起來都是有伴虎之感,心驚膽戰。
……
“先生,你走慢點,俺著實跟不上……”
顧澤放緩腳步的時候,已經到了西山腳下小院的院門口。
許褚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摸著臉上的汗珠,單手扶著小院的門框,呼呼喘息著。
他沒想到如此養尊處優,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猶如深閨大小姐的先生,怎麼會有如此驚人的腳力?
畢竟當初連逐虎過澗,邁步如風的典韋,跟自己鬥腳力的時候,也不過是堪堪平手而已!
難道先生真的是天外謫仙,會騰雲駕風的本領?
明明先生就是款款而行,並未施展全力,為了自己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還是追趕不上呢!
“人人都說許褚乃是曹營第一猛士,也不過如此嘛。才走出二十裡地的路程,便如此拉稀了!”
顧澤回首看著許褚猶如剛從水缸裡扯出來的落湯雞一般,周身是汗,不禁嘲諷說道。
但許褚絲毫不以為意,咧嘴笑道:“那是跟先生你比,俺許褚自愧不如!”
“可是要跟他們比起來,俺把把都是穩贏的局!”
許褚看著顧澤玉樹臨風的模樣,甚至如此炎熱的天氣,額角連成滴的汗珠都沒有,越發心中佩服。
“先生,你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倒想要去看砍腦袋了!”
“你要真想去看,隔三差五的,俺再帶你去看去!”
許褚想著法的想要討好顧澤。
如果說以前他單單的隻是想要從顧澤的口裡得到指點,在曹老板的麵前立功受賞的話。那麼現在很明顯連自己的主子曹丞相,都對先生畢恭畢敬,自己又焉能不以禮待之?
顧澤淡淡的一笑,抬眼望著天邊的白雲。
“何必隔三差五,明天就會有一場打殺戮!”
許褚驚愕的看著顧澤,好奇的問道:“先生,你怎知?”
“若曹丞相有意殺人,俺肯定是第一個知道。就像俺知道了蔡瑁張允要被宰的時候,第一個過來告訴你一樣。”
顧澤哈哈一笑!
我未進襄陽的時候,就已經算定了蔡瑁張允必有今天這一劫!
因為這是我安排的,任誰都救不了他!
他忽然轉頭,看著許褚:“你可知道呂伯奢麼?”
許褚一愣,抬起袖口抹了魔汗,歪著頭思量半晌。
“不就是那個被俺家主公殺了的呂伯奢嗎?好像還是俺家主公老爹的好友!”
顧澤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既然呂伯奢乃是你主公父親的好友,他為何要殺呂伯奢一家嗎?”
許褚苦思冥想,還是搖了搖頭。
他嗜武成癡,除了跟隨曹老板之外,就是吃喝睡覺加鍛煉身體,既不喜歡八卦,又不識文斷字,所以對這些事情本來就知道的極少。
“哈哈!”
顧澤朗聲大笑,不再理睬許褚,轉身回屋裡去了。
甘糜二位夫人接到門前,見許褚獨自一人立在院門口,心生畏懼,急忙關閉了房門,不再理會。
“寧教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
屋裡傳來顧澤的聲音。
許褚似懂非懂,但他相信先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