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看著曹老板推門而出,門外人影一閃,似是許褚。
“劉大耳,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顧澤仰天看著漫天的星鬥,心中皆是恨意。
他帶劉備來到荊州,興建學堂,改良水利,還引進了自己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農作物紅薯。
原本希望能助劉備奪下荊州,建立富庶而強大,文明而開放的帝國。
可是劉備有眼無珠,竟然為了荊州氏族而將他拋棄,令他流落於百姓之中,惜乎死於非命。
更令他無法忍受的,是新野學堂的兩次被焚,乃是在劉備的默許和支持之下。
而西山上三百農人葬身火海,也是劉備私通荊州氏族,刻意而為之!
“我本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顧澤一心扶持的劉備,在靠攏荊州之後,卻反手背刺,倒向了荊州氏族的懷抱!
“你得諸葛,如魚得水?”
“我要讓你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身在江東的諸葛,你完全指望不上!”
顧澤的臉上略過一絲殘酷的笑意:“貓捉老鼠,尚要玩弄一番,又何況於你?”
“劉大耳,你此刻隻怕還不如老鼠!”
“老鼠尋穴,四處可藏,如今你除了龜縮樊城,又何處可以容身?”
他已經籌劃停當,誓要讓劉備經曆一波毀滅性的打擊!
屋裡的燈依舊亮著。
甘糜二位夫人依舊還沒有安寢。
“姐姐,這人好怪,大半夜的突然跑來,跟顧先生沒說上幾句話又匆匆的離開了!”
甘夫人負責了望院裡的動向,看到曹老板離開,轉頭向著糜夫人說道。
“顧先生天縱英才,八方傾慕之人不少,這又何足為奇?”
“夫君不珍惜,不代表世間再無識珠之人……”
糜夫人隱隱覺得,當那個每次她們提及,便會出現在院中來找顧澤的人,身前身後散布著一種君臨天下的威風。
此人之隻有在顧澤的麵前,才會變得隨和而平淡。
可是一旦離開了顧澤,立刻又彌漫出居高臨下的威嚴,令人縱在數丈之外,也覺陣陣寒意。
“哎?姐姐!”
甘夫人忽然靈機一動,轉身挪了幾下,到了糜夫人的麵前,眨巴著眼睛:“你說,這時候夫君在哪兒呢?可還在荊州?若是顧先生回心轉意的話,再助咱們先生,能不能卷土重來,把曹賊趕出荊州呀?”
“這……”
糜夫人輕輕歎息了一聲,低頭不語。
“長阪坡之敗,夫君棄我二人逃命而去,必然已經十分狼狽……”
“但若顧澤軍師能重新執掌軍師帥印,夫君言聽計從,也不過是從頭再來而已,我絲毫不疑……”
糜夫人抬起頭,略帶幽怨的眼神透過窗戶,望著站在院中孤獨麵對漫天星鬥的顧澤。
這一刻,她竟有點點不舍之意。
也許這個院落,這個孤獨於天地之間的人,才更值得她留戀。
……
月色如練,夜風又起。
吹動著道旁的幾株大柳,發出輕微的吼聲,柳枝飄擺,亭亭如蓋。
“走!”
“回中軍大帳!”
曹老板出了院門,跨步上了車駕,低聲說道。
“喏!”
許褚縱身一躍,上了馬背,喝令趕車的虎賁卒揚鞭。
馬匹在前,車駕在後,蕩起一陣煙塵,望著襄陽軍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煙塵散儘。
在一株大柳樹的樹乾後,露出了一雙陰鷙而充滿了多疑的眼睛。
夜色下,此人緊挨著樹乾站立,一身玄衣,佝僂著身子,如木雕泥塑一般,若不是那雙眼睛裡精光四射,整個人看起來都陰森如鬼魅。
“這院子裡可還有人?”
聲音低沉,深邃如黑夜。
正是五大謀士之中最沉默寡言的賈詡!
“回大人,院中居住著一男兩女,但身份尚不清楚……”
樹乾後,轉出兩個勁裝漢子,躬身站在賈詡的身後,其中一人拱手說道。
賈詡並未說話,輕輕揮了揮手。
兩個漢子轉身順著一條小路離去,幾個縱躍,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賈詡獨自一人站在樹下,望著麵前的這座小院,低頭沉思。
“我原本以為,這裡不過是主公的悠閒落腳之地,又或者他好人妻,在此暗養婦人,也是合情合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