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通往西山的官道上,本是冷落鞍馬稀。
西山高聳,作為襄陽的一座屏障,拱衛著荊州的心臟。
多年之前,西山也曾人氣鼎勝,山上有樵子獵戶,山下有牧童農夫,一派生機。
但自從數年之前,蔡瑁張允帶領數千鐵騎軍血洗西山,將三百農人殘殺火焚,拋屍山穀之後,西山便成了荊州百姓心裡的禁地。
從那之後,這條通往西山的道路,逐漸荒廢,甚至開始被野草覆蓋,大有消失之勢。
但今天,這條平日冷落的道路忽然熱鬨了起來。
“仲康,加快速度,孤要儘快去見先生!”
曹老板坐在後麵的車廂裡,撩起轎簾,對著趕車的許褚沉聲說道。
“主公,那你可要坐穩了!”
許褚嘿嘿一笑,掄起手裡的馬鞭,一鞭子下去,那匹馬的右屁股上登時起了一道血印!
戰馬吃痛,嘶鳴一聲,散開四蹄,往前猛衝出去!
曹老板隻覺的身子往後一仰,急忙雙手扶住轎廂,低聲罵道:“你個白癡,要害死老子麼!”
在曹老板的車駕蕩起的煙塵還沒有完全散儘的時候,另一輛馬車在一名親衛車夫的駕馭之下,不緊不慢的沿著道路緩緩前行。
“小心點,彆跟的太近,若是被曹丞相發現,你的腦袋也彆要了!”
賈詡坐在靠前的位置,他十分的精細小心,雖然車馬所行不快,但他還是忍不住囑咐車夫,莫要過於靠近前車。
陳群與他對麵而坐,笑著說道:“文和,乾嘛這麼緊張,倒讓我們也跟著不自在起來了!”
“你不看看前麵駕車的是誰?那可是虎候許褚!就他那股蠻力,馬匹在他的鞭下不脫層皮已經是萬分的便宜了。”
“你就算想要跟得緊,隻怕也辦不到!”
賈詡半信半疑,將腦袋探出轎簾,往前看去。
果然前麵曹老板的車馬早已沒有了影子,隻有微微蕩起的塵土,證明就在剛剛,這裡才更有車馬經過!
“駕!”
“駕!”
賈詡沒有看到曹老板的車馬,卻看到有三匹英武雄姿的戰馬,從身邊風馳電掣的飛馳而過,帶起的勁風將他花白修長的眉毛吹的差點搭到了耳根台子上。
“是他!”
“怎麼會是他們!!”
賈詡打了個激靈,急忙將腦袋縮回來,充滿震驚的喃喃低語道。
“是誰?”
四大謀士圍攏在一起,好奇的問道。
“是趙雲!”
“還有徐庶和霍俊……”
賈詡略帶幾分慌張的說道:“為何他們也來了這裡?是衝著曹丞相去的,還是為了去見那個院中之人?”
“難道他們也和這院中之人有來往的麼?”
程昱擺手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一切皆不明朗,我們何妨就拖在最後,到底看看徐庶和趙雲突然前往西山是為了什麼,也探查清楚院落之中的那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賈詡點頭,命令車夫安心的跟隨在最後,望著顧澤小院的方向,不疾不徐的前行。
趙雲心如火焚,恨不得即刻便能見到顧澤。
雖然他並不能確定那院落之中的人真的是顧澤,但至少有了一線希望!
而且聽霍俊和徐庶的口氣,似乎這院落之中的人,十有**便是傳聞已死,卻又給他寄書勸降的顧澤。
所以他的照夜玉獅子馬跑在最前,後發而先至,超過了賈詡等五大謀士的馬車,直追許褚的車駕!
徐庶和霍俊的馬匹自然也不弱,雖然比不上照夜玉獅子馬神駿,可也是千裡良駒,緊緊跟在趙雲之後,奮勇前行。
……
小院裡,顧澤安穩的坐在樹蔭下的石桌前,抬頭看了看天。
日已高起,轉而偏南,似乎已經到了上午的十點多鐘。